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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党派人士的诗词被印成会议文件——毛泽东和《东风》副刊

  黎丁

  《东风》是《光明日报》的文艺副刊,和毛主席隔得很远很远,但由于毛主席的亲切关怀,他们又是那么地贴近。毛主席,在日理万机的时候,读《东风》,既仔细,又认真,那怕是不被人留意的角落的一个小注,他老人家也注意到了。他不仅手书默诵发表在《东风》上的诗词,而且还加以唱和,并推荐给别人,推荐给会议。这,并不是作为一个领袖,一个导师出现的,而是以一个热心的读者和诗人的身份来沟通思想。这对我们一般编辑来说,感到何等亲切。

  1977年4月7日,《人民日报》刊出了毛主席1965年72岁诞辰的时候写的叶剑英《远望》一诗的手迹:

  忧患元元忆逝翁,红旗缥缈没遥空。昏鸦三匝迷枯树,回雁兼程溯旧踪。赤道雕弓能射虎,椰林匕首敢屠成。景升父子皆豚犬,旋转还凭革命功。

  诗末,毛主席还写上“十月十六日光明日报”。叶帅这首诗刊在那一天《东风》的右上角,诗后注明“一九六五年八月于大连棒棰岛”。叶帅不止一次给《东风》写诗,他去大连前,我们曾写信请他写信,如果我的记忆不误的话,他一回京,和我们经常联系的王守江同志就亲自把诗送来。原诗题叫《望远》,毛主席书写时改为《远望》。毛岸青、邵华《重读〈远望〉志更坚》一文中说:“我们看到毛主席非常喜欢这首诗,他老人家不仅可以记忆十分清楚地背诵出来,而且连什么时间刊登在哪家报纸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毛主席推荐《东风》发表的诗词,不仅这一次。1961年12月28日的《东风》,在左中下版面上刊登四首七绝:

  赏菊

  吴研因不期青女忍相欺,老圃新技竞吐奇。秋色还如春色好,西风莫漫撼东篱。嫩红老紫百千盆,蟠错如虬况有根。为证明年花更艳,手题诗句待重温。

  七绝二首

  钱昌照

  芦台农场麦苗肥壮谷登场,谁信当年一片荒?灌齐全轮作好,芦台今日是粮仓。

  藁城农村薯曝墙头菜挂檐,棉田片片麦无边。农村活跃歌声里,绿女红男夕照前。

  当时一些人被天灾人祸所造成的困难吓倒了,丧失信心,而这几首诗则颇有鼓干劲的朝气蓬勃的精神。我们对这一意义认识不深,版面安排上并不突出,位于中栏偏下。可是毛主席看到报纸后,在刊载这四首诗的左旁,用铅笔写了十个大字:“这几首诗好,印发各同志。”当时党中央正将召开扩大的(四级)工作会议(即七千人大会),这四首诗作为会议文件用三号字印发给与会同志。1962年1月7日,当我们看到毛主席亲笔题字的那份《光明日报·东风》副刊和刊登诗作的大会印件时,万分激动。吴研因属民进,钱昌照属民革,民主党派成员的诗词印成会议文件,让中共的领导干部学习、讨论,这魄力,这胸怀,这借他山之石以为用的举动,直到我写这篇小文时还深深地为之感动。我记得,当时,《东风》主编和我们几个编辑,看到借来的印件时,一面异常兴奋,一面又万分惭愧:我们眼界不高,把这几首诗处理得不够显眼。

  毛主席不仅推荐《东风》上发表的诗词,而且予以唱和。1963年元旦的《东风》,头条是刘文西大幅木炭画《毛主席和牧羊人谈话》,还有丰子恺、张乐平的节日漫画;郭沫若、赵朴初、钱小山的词;韩北屏、天语、林遐的散文,配以套红的“恭贺新禧”篆刻印章,图文并茂,是我们认为比较满意的献给读者的一份新年礼物。郭老的《满江红》词刊在右上角,我们按照他自己设计的方式排列,不用标点:

  满江红

  郭沫若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

  人六亿加强团结坚持原则

  天垮下来擎得起

  世披靡矣扶之直

  听雄鸡一唱遍寰中东方白

  太阳出冰山滴

  真金在岂销铄

  有雄文四卷为民立极

  桀犬吠尧堪笑止

  泥牛入海无消息

  迎东风革命展红旗乾坤赤

  毛主席看到之后,即于1月9日作了《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末尾注明郭老原诗见1月1日《光明日报》。毛主席这一著名诗篇,已经收进《毛主席诗词三十七首》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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