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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水陆并进

  吴汉很固执,坚决要求裁军,轻装西进。

  岑彭在这一带作战多年,深知水军的重要和从长江水路进攻巴蜀的重要,坚决要求保留水军。

  这样一争论,眼看就要胳膊扭不过大腿,岑彭的牛劲儿上来了,他决定就是得罪领导,也要贯彻自己的战略战术思想。

  谁要得罪领导,最好、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向更大的领导报告,并取得支持。

  当然,谁要是本来就有更大的领导做靠山,不报告也可以。

  岑彭反对吴汉——与领导意见不同该怎么办?

  马成领命,工作不敢怠慢,继续率军南下。

  再看南线。

  其实南线开打比北边还早了三个月。

  公元35年3月,长江两岸正是春暖花开时节,草长树绿,莺歌燕舞。

  这也本是老百姓荷锄张网,情侣们呢喃牵手,文人墨客踏青吟句的好时光,但世道混乱,时人不幸,赶上追逐权势的选手们大开杀戮,相互对砍。

  大司马吴汉是骑兵出身,他率领一支水、陆、骑混编部队开拔时,感到自己的队伍太拖沓了。

  自己早年在北方和中原一带打仗,往往是数千精骑兵在前面风驰电掣,开路破城,大队人马在后面收场,现在这支队伍,特别是其中的水兵,人员多,速度慢,工具累赘。

  他觉得这样很不习惯,于是,在召开军事会议时,他提出来水兵人数太多,作用不大,还浪费粮食,应该裁减。

  但是,征南大将军岑彭表示不同意。

  岑彭自刘秀称帝以来,数次在长江沿线用兵,所战皆捷。近几年,刘秀更是把他相对固定地放在长江要塞,一直在做进攻巴蜀的准备。

  吴汉来到这儿领衔西征之前,根据刘秀的部署,他曾经安排威虏将军冯骏驻守江州(今重庆嘉陵江北),都尉田鸿驻守夷陵(今湖北宜昌),领军李玄驻守夷道(今湖北宜都),自己则驻军津乡(今湖北江陵)。

  岑彭的这个布局是非常厉害的。

  津乡本来就是长江要塞,是控制荆州、扬州、益州的枢纽和门户,有点像围棋的天元。

  岑彭亲自驻守,周边又有自己的部下作为援军,既是保护津乡这个枢纽的藩篱,也是共同抗击来犯之敌的掎角。

  前年,公孙述派任满率领水军东下,打败冯骏、田鸿、李玄,占据了荆门山和虎牙山。荆门山、虎牙山在今天的宜昌东南、宜都西北,前者在江南,后者在江北,长江水从中间穿过。也就是说,占了这两座山,就等于在长江中段下了个巨大的卡子,既可以阻止刘秀的汉军溯江西上,也可以随时顺江东下。

  岑彭当然不会甘心,多次发动进攻,想击退蜀军,都没有成功。

  蜀军知道刘秀的将军难打,防卫极其严密。他们横江搭起浮桥、敌楼,在水中打下明暗拦桩,跨山把营垒连接在一起,将水路、陆路卡得死死的。

  这么多天来,岑彭招募训练水军,打造各类船只,积蓄军需辎重,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岑彭憋足了劲儿:一定要打退蜀军!一定要让公孙述的胜利就此打住!

  所以,当吴汉要解散水军时,岑彭怎么也不能答应。

  岑彭认为,蜀军目前兵力强盛,而且占据长江要津,绝不能裁撤我们自己的水军。

  同时,吴汉很固执,坚决要求裁军,轻装西进。

  岑彭在这一带作战多年,深知水军的重要和从长江水路进攻巴蜀的重要,坚决要求保留水军。

  这样一争论,眼看就要胳膊扭不过大腿,岑彭的牛劲儿上来了,他决定就是得罪领导,也要贯彻自己的战略战术思想。

  谁要得罪领导,最好、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向更大的领导报告,并取得支持。

  当然,谁要是本来就有更大的领导做靠山,不报告也可以。

  岑彭立即向刘秀报告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以及不能遣散水兵的理由。

  吴汉、岑彭都是刘秀的超级粉丝、得力弟子、可靠干将,一个是国防部长,一个是大将军,个人能力都很突出。

  但面对两人在战术上的分歧,刘秀并没有和稀泥,而是就事论事,从工作出发,明确而坚定地支持岑彭,给予他充分的信任。

  他正式行文,发布命令,授权岑彭:“大司马(吴汉)习惯陆上步骑兵作战,不熟悉水兵,荆门战事,由征南大将军(岑彭)负责。”

  吴汉虽然性格强硬固执,但刘秀这么安排,他也只好服从并交权。

  岑彭发威

  得到刘秀的授权,岑彭立即着手准备新一轮对公孙述长江水防的进攻。

  很明显,蜀军设在荆门山、虎牙山之间江面上的浮桥、水寨是阻碍汉军溯江西上的关键。

  于是,岑彭在军中招募、选调强攻蜀军水寨的敢死队员,并且宣布激励措施:谁最先登上敌人的水寨,将会得到军中最高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偏将军鲁奇响应号召,要求率众打头阵。

  这一天,东风狂吹,大江上掀起汹涌波涛。

  鲁奇率领敢死队乘船疾速西上,直冲蜀军的浮桥、水寨。

  有其帅往往必有其将,岑彭是个猛人,鲁奇动作也很强悍。

  鲁将军率众直冲过去,蜀军挡也挡不住。

  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力气,鲁奇等就冲到了蜀军的水寨前。

  但是,江水中的桩子挡住了船只,汉军不能长驱直入。

  不过不要紧,鲁奇出发前已经跟岑彭认真研究过破敌的方法。他一边与部属们对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一边用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焚烧桩子。

  风很急,火也急,蜀军的这些木桩、水寨都是好燃料,木桩着火了,连着烧浮桥,浮桥起火了,连着烧水寨,再连着烧敌楼,很快,蜀军江上的工事就是一片火海。

  初战顺利,岑彭立即发动大军火速推进,所向无敌。

  蜀军经不住岑彭、鲁奇的猛攻,将士们惊慌失措,纷纷夺路而逃,下饺子一样落水溺死的数以千计。

  一片混乱中,蜀军主帅任满不知被谁砍了,将军程泛被生擒,另一个将军田戎跑得快,侥幸脱身,带着残部逃往江州(今重庆)。

  这一仗,使公孙述精心打造的长江卡子彻底玩完,岑彭率领的汉军取得完胜。

  但是,岑彭并没有就此罢休。作为刘縯的旧部、刘秀的高徒,他跟冯异一样,也是在追随刘秀的战斗里成长,不仅成为能征惯战的大军统帅,而且是善于理政、懂得爱民的政治家。

  按照刘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思想和打仗要打组合拳的战略部署,他立即上书保奏诛虏将军刘隆担任南郡太守,以便更好地巩固地方,很快得到刘秀批准。

  同时,他率领臧宫、刘歆等将军与大部队长驱而入,直抵江关(今重庆奉节),正式打进了蜀地。

  在行军打仗途中,岑彭决心严格治军,严肃军纪,打造一支仁义之师。他一方面严厉约束部队,禁止掳掠,对老百姓秋毫无犯;一方面亲自会见地方德高望重人士和社会贤达,对他们礼遇有加,广泛宣传刘秀大汉政权的政治主张;同时,要求部队坚决谢绝地方上一切慰问和犒劳。

  岑彭大军所到之处,老百姓诚心拥护,热烈欢迎,纷纷兴高采烈地劳军。

  这是一支让人耳目一新的队伍!

  多少年来多少代,老百姓习惯了官府的作威作福和部队的烧杀抢掠,而这么一支队伍打了胜仗既不抢点什么,也不欺负人,甚至送到眼前的犒劳也不要,稀罕!

  于是,岑彭所率汉军所到之处,蜀军将士开城投降,老百姓的感激、欢迎之声不绝于耳。

  对于岑彭的精彩表现,刘秀是十二分的满意!

  他下诏颁布一道特殊的人事命令:任命岑彭为益州牧,凡是新攻下的郡县,均由岑彭担任代理太守。

  岑彭大军很快顺利抵达江州。

  这里城池坚固,粮草充足,蜀将田戎防守部署严密,短时间确实难以攻克。

  于是,岑彭安排将军冯骏率领部分人马在这儿盯着,自己则率主力继续前进,几乎是兵不血刃就直抵垫江(今四川合川),迅速拿下平曲(今合川东)。

  这儿是公孙述的一处军需仓库,岑彭顺便收缴了粮米几十万石。

  这时已是七月盛夏时节,北线汉军也是节节胜利,但来歙惨遭刺客暗算。

  为了加快战争节奏,刘秀御驾亲征,来到长安靠前指挥,直接安排擒拿公孙述的各种动作。

  在南线,岑彭已经展开对公孙述的近身肉搏了。

  在战场对决,岑彭的技术是很全面的。

  无论是长途奔袭,还是贴身肉搏;无论是守城防御,还是破城擒敌;无论是陆上攻防,还是水路鏖战;无论是重拳猛腿,还是四两拨千斤,他都拿得起放得下,史称他是“智勇兼备的大将军”。眼下,他的目标很明确,也很简单:冲上去,拿下公孙述。

  眼看岑彭大军势如破竹地杀过来,公孙述不甘于束手就擒,连忙部署近身防御。

  他命令延岑、王元与弟弟公孙恢率领主力驻扎在广汉(今四川射洪南)、资中(今四川资阳),侯丹驻扎在黄石(今涪陵东北),大家共同抗击岑彭汉军,互为掎角,互相照应。

  这些部队差不多是他公孙记成家王朝公司的家底了。既然姓岑的打到家门口了,躲也没处躲,那就搬出家底,接招吧!

  岑彭的武打技艺非常全面,更为厉害,让对手闻风丧胆的是,他的招数还常常疾缓有致,变化多端,让人摸不着头绪。现在,面对公孙述的近身防御,岑彭打算忽悠他一下子。

  岑彭的这次忽悠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无论同事还是同场竞技的对手,都没有看透。

  根据战场情况,他安排多支疑兵跑来跑去,同时,他还命令护军杨翕和将军盖延率部不断地敲打延岑、王元、公孙恢,拿出一副随时要大打一场的架势。

  而他本人,则悄悄率领精锐将士轻装行军,不声不响地顺江而下回到江州附近,然后立即溯都江而上,出其不意地攻击黄石,大败侯丹。

  黄石一破,成都南方门户豁然洞开。

  岑彭仍然没有住手,紧接着兵锋西指,率部急行军,日夜兼程,奔袭武阳(今彭山)。

  武阳的守军早就对岑彭大军满怀恐惧,猝不及防,立即弃城而逃。

  所以,岑彭是把武阳守军吓跑的。

  轻取武阳之后,岑彭还是不住手,立即派出精锐轻骑兵攻打广都。

  广都在今天成都南边,距离成都只有几十华里了!整个巴蜀地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岑彭同志这一系列动作时间短,速度快,幅度大,力度猛,简直是大兵团作战夺城砍人的经典动作!

  有史家统计过,在短短几十天时间里,岑彭率部日夜兼程,边打边走,从垫江折腾到武阳,行程达两千余里。

  他这么一路打来,动作就像暴风骤雨,蜀军将士要么被吓跑了,要么就被砍翻击溃。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对于他的这些动作,外行看热闹,而内行也看不出门道。

  起初,公孙述董事长见岑彭从垫江打过来,还组织了一把防御堵击。现在,他看岑彭绕开延岑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忽而至,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极为吃惊,以杖击地,大声叫道:“这到底是什么神兵啊!”

  转眼之间,成都已是孤城!

  看来,正面对抗岑彭是没戏了,那就只有考虑玩阴的了。

  “城门断限”“矫制借兵”——臧宫人品大爆发

  就在岑彭“玩战争”的时候,辅威将军臧宫也没有闲着。

  有人说,时势造英雄。这当然是对的,谁都不能超越他生活的具体社会环境。古时候有人学会了杀龙的本领,但找不到工作,这也是必然的,因为现实生活中没有龙可以让他来杀。在今天,也有不少职业和行当在逐渐消失,比如手工弹棉花,因为社会在发展进步,几乎所有跟棉花有关的产品都进入了专业程度很高,分工很精细的工业化生产。

  但是,时势在造英雄时并没有内定英雄人选,或者说造英雄时并没有特定的目标,而是给所有人提供了差不多均等的机会和同样的社会环境,关键看谁能抓住机会,在跟别人相同的社会环境中有与众不同的表现,影响社会,成就自己。

  简单地说吧,谁能体察时势,把握机遇,时势才会造就他,使他在社会人生大戏中,由普通群众成为重要演员,乃至成为主要演员。

  在刘秀目前执导的社会人生大戏中,在征伐巴蜀、擒拿公孙述这一幕,臧宫同志敏锐地观察形势,准确地把握了机遇,表现十分抢眼。

  臧宫同志曾经作为群众演员跟大家打过照面,大家未必注意到他,现在把聚光灯对准他也是必要的。

  臧宫是颍川郡郏县(今河南郏县)人,年轻时在家乡担任自然村村长,乡里的治安联防队队员,没有听说他读书治学的事儿。

  可以说,如果是太平盛世,臧宫很可能作为一个普通农民或者村干部,过着勤劳、安闲、有点面子的生活,直至终老乡里。

  但是,他赶上了新莽乱世,生活难以为继,就带着一些朋友加入了绿林军中的下江兵,还弄了个中层军官(校尉)做,开始了行伍生涯。当舂陵兵跟下江兵合并后,他跟着刘秀干,因为打仗勇敢,得到同事们的一致称赞。

  刘秀通过认真观察发现,臧宫这个同志言语不多,为人质朴,但责任心很强,干工作很勤勉,就很器重他,看作自己的亲信。

  刘秀到河北发展时带领的少数亲随中,就有臧同志。

  在河北那些艰苦卓绝、险象环生的岁月,臧同志被刘秀任命为偏将军,跟着刘秀冲锋陷阵,夺城砍人,屡屡立功。

  刘秀登基时,任命臧同志为皇帝办公室主任兼中央警卫局局长。

  所以,臧宫也是较早追随刘秀、深得刘秀信任的老同志了,也充分说明他在战斗里成长,已经在多个方面深得刘秀真传,得到刘秀认可。

  后来,刘秀要提拔自己的内弟阴识、阴兴兄弟来负责皇帝办公室的工作,就外放臧宫专任军职,让他率部征讨各方。

  刘秀对他的信任是一贯的,早在六七年前就任命他为辅威将军(公元30年),加封期思侯(公元31年)。

  他也没有辜负刘秀的期望,无论是单独出差,还是跟同事一道,往往是攻无不克,所过皆平。

  不过,由于臧同志是在领导身边搞办公室工作和警卫工作出身,为人低调,不事张扬,攻城拔寨时动作简练平稳,在刘秀身边如林的武将中,他不是十分引人注意。

  公元35年初,在吴汉、岑彭领衔在南线伐蜀前夕,臧宫率部来到中卢县(今湖北襄阳南),驻扎在骆越人聚集的地方,按照刘秀的统一部署,为下一步即将进行的南线伐蜀做准备。

  骆越人是古越人的一支,从今天的广东、广西一带迁徙而来。

  当时,公孙述的部将田戎、任满等已在长江荆门一带跟岑彭对峙多日,蜀军在长江上设置了浮桥、水寨,岑彭屡次出战都不利,刘秀跟公孙述在长江上交手时暂时处于下风。这样,骆越人人心浮动,就想叛汉归蜀。

  这时,臧宫兵力单薄,难以控制局面,情况有点危险。

  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下面基层属县送来几百辆运输车,臧宫见了计上心头。

  一天夜里,他派人锯断城门的门槛(门限),安排这些车辆不断地进出城门,来而复往,络绎不绝。

  当天夜里,中庐城里车辆云集,人马嘈杂,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

  次日,骆越人派来的探子想想昨天夜里车辆过往声不绝于耳,看看城门的门槛也被“轧”坏了,连忙回去报告:汉军大部队来了!

  骆越人的首领知道这个情况,不敢再怀二心,连忙带着牛、酒,来臧宫这儿劳军。

  臧宫既给他们面子,也撑自己的场子,就顺势排兵布阵,杀牛摆酒,热情款待他们,把酒言欢。于是,骆越人安定下来。

  在这里,臧宫随机应变,巧用计谋,锯断城门门槛(门限)来忽悠骆越人,从客观上安定了局面。

  他的“城门断限”成为一个故事,一个典故,流传至今。

  当然,臧同志的精彩表现并非仅此一例。不久,他又来了个“矫制借兵”,同样表现出他在战场出色的应变能力。

  就在日前岑彭长途奔袭,夺城赶路如入无人之境,拿下平曲的时候,公孙述紧急调遣延岑率大部队前往截击。

  按照刘秀的部署,岑彭锁定成都为目标,率领轻装的特种部队绕开延岑继续行程,留下臧宫跟延岑纠缠。

  这时候,延岑率领的是公孙记成家王朝公司的家底儿——主力部队,在洛水一带布兵,声势浩大。

  但是,臧宫同志的情况非常艰难。

  一是队伍整体素质差,他与少数将士带领五万降兵,其中不少投降过来的想跑,所以他要费很大劲儿才能把队伍捏合在一起。

  二是供给困难,缺粮缺水缺各种工具,短时间还补给无望。

  三是当地郡县及地方势力严重不配合,都想自保,想观察观察蜀汉交手的结果再决定支持谁。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在自然条件极为复杂的情况下,在地方势力质疑的目光中,带着上百人旅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何况臧同志是打仗,而且是带着这样一支乱七八糟的队伍来打仗。

  臧宫想来想去,觉得这支队伍确实不能干活儿,带队撤回去吧,既怕延岑的蜀军追杀过来,也怕这支队伍哗变。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恰好刘秀派一名皇帝办公室工作人员(谒者)来找岑彭公干,随身带来战马七百匹,路过这儿。

  臧宫急中生智,觉得自己还得忽悠一把,反正为了工作嘛。

  主意已定,臧宫当机立断,就假传圣旨,说朝廷派来的兵马就是给自己用的!

  臧同志在朝廷工作多年,是皇帝的红人,在中直机关熟人也多,说出这样的话是很可信的,于是,这些人马立即都给了他。

  当然,忽悠还得继续加码。

  臧同志力量充实了,就立即加强了对手下队伍的整编和控制,安排部队高调行军:让部队日夜不停地走动,江的左岸是骑兵,右岸是步兵,护卫着战船浩浩荡荡地沿江推进,还打出很多旗帜,让人爬到周围的山岗上擂鼓呐喊,呼声震天,场面极为壮观。

  臧同志的这个杰作史称“矫制借兵”,显然是他的“城门断限”的改进版。

  这一招很管用,首先就把蜀将延岑给吓住了。

  延岑知道刘秀用兵神速,但不知道臧宫是怎么把身边的队伍拢住的,更没有想到汉军的“大部队”来得这么快。

  他急忙登上一座山顶观看,见状极为惊恐!

  还没等延岑醒过神来,臧宫迅速挥军进攻,把蜀军打得稀里哗啦败下阵来。

  臧宫的这个动作太凌厉,太凶猛,将士们冲上前去,对着蜀军就是狠捶乱拳,刀劈斧砍。

  蜀军全无斗志,被砍了脑袋的、落水淹死的达上万人,江水为之浑浊,余下的全部投降,仅延岑带着几十人马侥幸逃脱,狂奔向成都。

  臧宫不仅收降了大批被打服了的蜀兵,而且还有很多兵器、马匹、辎重和珍宝。

  臧宫取得对延岑的完胜,消息传到洛阳,刘秀十分高兴,立即颁布诏书,给予表扬和奖励。

  但是,臧宫打得太顺手,不肯罢休。

  他已经打疯了!

  他已经收不住手,不,他根本就不想收手!

  他命令部队乘胜追击,遇到降者收下,抗者立斩,又迫降十几万人。

  这是一个极为惨烈的一边倒的战争局面,臧宫率领少数嫡系部队和数万降兵,一路追杀蜀军,缴获城池,就像砍高粱割稻子一般,所过之处,立即变成一马平川。

  他到了平阳(今四川绵竹东南),曾经力劝隗嚣叛汉,目前力挺公孙述抗汉的王元也支撑不住,缴械投降。

  他又攻克绵竹,攻破涪县(今四川绵阳东),砍了公孙述的弟弟公孙恢。

  随即,他马不停蹄,又拿下了繁县(今四川彭县西北)、郫县(今四川郫县)。

  平阳、涪县在成都北方偏东稍远一些,繁县、郫县则在成都西北,更近一些。也就是说,臧宫的大军从成都的东、东北、北、西北、西几个方向打了个遍,离成都越来越近了。

  臧宫的上面这些动作迅疾快捷,一气呵成,不光砍人又夺城,顺便还摧毁公孙述各地的分公司:他所到之处,解散成家地方政权,收缴公孙述的各级干部使用的节杖五副,印绶1800个。

  这样,躲在成都的公孙记成家王朝公司董事长公孙述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岑彭亡于彭亡聚——公孙述又一个阴招儿

  在北线,汉军虽然因为主帅来歙被暗算进军速度有所减缓,但在南线,岑彭、臧宫势如破竹的凌厉动作终于很快使成都成为孤城。

  公孙述董事长相当地郁闷。

  正在这时,刘秀来信劝降他。

  正在长安部署伐蜀的刘秀对自己的几位徒弟近期的表现很满意,觉得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公孙述已经山穷水尽了,就想劝公孙述放弃抵抗,避免更大的伤亡。

  于是,刘秀致信公孙述,耐心地分析利弊得失,要求他顾大局识大体,向朝廷投降,朝廷一定保证他的安全,不会加害他。

  公孙述看完信,很是叹息了一番,就找来自己的心腹太常常少、光禄勋张隆商量对策。

  这时他身边已经是一片劝降的声音,再找其他干部来商量,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常少、张隆看了刘秀的信,也是坚决要求公孙董事长投降!

  但是,公孙董事长还是决定一根筋硬到底,一条道走到黑,坚决不投降。

  他固执地说:“兴亡本来是命中注定的,难道还有投降的天子吗?”

  董事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常少、张隆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但他们哥俩儿觉得这样搞下去确实不行,在刘秀的打击和重压下,公司破产是铁定的,公司高层玩完也是肯定的。

  怎么办?

  在万般愁苦和忧虑之下,这哥俩儿竟然不久就抑郁而死。

  刘秀见公孙述不识抬举,同时觉得他的戏份儿也快唱完了,就起驾回了洛阳,走前给徒弟们留下话:你们抓紧时间打吧,直到公孙述服气。

  可是,就在臧宫同志率部在战场秀技时,汉军南线主帅已经易人:公元35年10月,吴汉代替了岑彭,岑彭遇害了。

  原来,公孙述见北线自己的大将环安暗杀来歙得手,觉得最后关头还是要垂死挣扎,关键时候还是搞阴谋方便,就想在南线也这么干。

  他把目标锁定在南线汉军主帅岑彭身上。

  公元35年10月,臧宫一路奔袭,收降了王元,仍不住手,而岑彭也已经拿下武阳,兵锋直指百里之外的成都。

  这让公孙述极其恐惧。

  岑彭率大军进入武阳,把自己的帅营驻扎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彭亡聚。

  天已经黑了,岑彭命令安营,并不知道帅营所在的地名。待住下来以后,他听到侦察人员报告,才知道这个名字。

  他听到心里很不痛快,觉得这个地名明显不吉利,就打算搬到别的地方:大军横扫千里,为什么非要住这儿?

  这时候,正赶上天色已晚,他还没有来得及动身,手下报告说有降兵求见,他连忙命令安排接见。

  公孙述知道岑彭率领大军每到一处,往往亲切接见当地德高望重之士,亲自慰问和安顿投降而来的将士,觉得要暗算他就只有从这方面来找缝子,瞅机会了。

  于是,他派了一名刺客,伪装成降兵直接求见岑彭。

  得到岑彭的接见,刺客说,自己本来是公孙述的亲随,经常受到污辱,一直想离开,现在机会来了。不久前,自己还挨了一顿鞭打,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希望将军接纳。

  岑彭信以为真,就把该刺客收到自己的帐下。

  天色晚了,大家先休息吧,包括这个同志的工作安排,明天再说吧。

  当天夜里,刺客成功地刺杀了岑彭。

  岑彭亡于彭亡聚充满了神秘和传奇色彩,到底是上天的安排,是命运使然,还是纯属巧合?

  多少年来,人们对此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岑彭将军作为史上卓越的军事家、政治家,守城固若金汤,攻伐横扫千里,治军铁板一块,理政深得民心,值得永远敬仰,不断研究,但他亡于小人之手,实在让人无限遗憾。

  公孙述之所以得手,完全在于岑彭疏于防范。

  跟来歙一样,岑彭也是一个光明磊落、心底坦荡的人,平时不怎么喜欢搞阴谋诡计。同时,他每到一处,喜欢跟老百姓,跟投诚过来的将士近距离接触,问寒问暖。

  他的遇刺,首先是因为他奋不顾身地工作,毫不虑及个人安危,其次是他本人及身边工作人员疏于防范,保卫工作出现失误。

  岑彭将军史称“智勇兼备”的大将军,为刘秀东汉王朝的建立和巩固做出了“丰功伟绩”,却可惜在拿下成都指日可待的时候,轻易地死于小人之手。

  但是,刘秀伐蜀的胜利基础主要是他奠定的。这个基础很牢固,并没有因为岑彭被害而动摇。

  这儿,刘秀对于伐蜀南线汉军早就做出了深谋远虑的非常妥当的部署:就是双元帅制。

  这种部署具体说就是,吴汉以帝国军事首脑大司马的身份,岑彭以征南大将军的身份,共同领衔;先由岑彭率主力冲锋陷阵,吴汉殿后,协调各方,做坚强的后盾;万一岑彭遭遇不测,吴汉立即顶上,工作一点都不会断档。

  同时要说明的是,岑彭被害与刘秀安排人接任之间有个时间差,在这一小段时间里,岑彭的副将率部略作后退,直到吴汉赶来接管,全部人马丝毫不乱,足见岑彭平时治军之严谨。

  同样遗憾的是,多年割据越隽郡(治邛都,今四川西昌)自称邛谷王的任贵,听说岑彭的威名,派使者从千里之外赶来向岑彭投降,而使者赶到,岑彭已亡。

  任贵先生早先是割据称雄一方,公孙述的公孙记成家王朝公司开业后,他押上全部资产入股。现在,在岑彭根本没有打他的时候,他急急忙忙要求投降,显然是对该公司和公孙述董事长的完全失望。

  刘秀厚葬了岑彭,把任贵使者进贡的礼品和朝廷的奖励一并赐给了岑彭的家属,并且亲自给岑彭确定谥号为“壮侯”。

  巴蜀一带的老百姓非常爱戴岑彭,在武阳专门为他立了庙,每年都要祭祀他。

  岑彭死后,他的儿子岑遵继承了他的爵位。

  刘秀老是念念不忘岑彭,两年后(公元37年),又册封岑彭的弟弟岑淮为谷阳侯。

  公孙述在南、北线军事失利,却在耍阴招儿上得了手,但这不能改变他行将灭亡的命运。失去来歙、岑彭两员爱将,刘秀要灭他的决心更大,徒弟们收拾他的动作更狠。

  刘秀安葬岑彭的同时,命令吴汉立即加大攻伐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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