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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战昆阳——拼命的人才有成功的资格

  一见数十倍于己、气势汹汹的官军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城外的联军将士惊慌失措,调头就跑,纷纷收缩防守,跑回城里。大家喊老婆,叫孩子,商量着赶紧散伙儿,打算各自逃命。

  有几个没出息的,干脆悄悄地溜出城,投降了官军的前锋严尤。这几个家伙完整地出卖了昆阳城的防务信息,并且帮助严尤分析联军将领的情况。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还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特别是冷兵器时代,在两军对垒、即将对砍的时候,了解对方挑头的是谁至关重要。

  干实事要靠真本领

  虽然在联军中被几个小人耍弄,刘縯、刘秀兄弟还是以反莽大局为重。在舂陵子弟和更多的将士纷纷不平的时候,他们把个人进退荣辱放在一旁,决心尽心尽力地把本职工作干好,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事实也证明,刘縯兄弟搞阴谋诡计不行,干工作确实是出类拔萃的。

  刘秀与王凤、王常率部连续拿下昆阳、定陵(今河南舞阳北)、郾城(今河南郾城),势如破竹,把更始政权的势力推进到颍川郡(治今河南禹县)境内。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缴获了大量的粮食、牲畜等军需物资,转运到宛城城外,雪中送炭,有力地支援了更始朝廷及其围城战斗。

  这里必须说明的是,在上述攻城拔寨的战斗中,刘秀身为一个副将,却很好地发挥了一军主帅的作用。而王凤等人自知才能不如刘秀,就大胆地放手让他去干活儿,也表现出一定的自知之明。否则,如果王凤等人像争权夺利那样积极地抢着去干活儿,刘秀也不一定有施展才干的机会。

  如果说刘秀实在太优秀,打仗取胜没有悬念的话,那边,刘縯指挥的宛城攻坚战则很有戏剧性。刘縯指挥攻打宛城的主力部队,为众已达十万人。以刘縯的生猛刚烈,加之更始皇帝刘玄想找地方住下来心切,不难想象攻势之猛。

  但城内的岑县长也是智勇兼备的难得人才,硬是在不具备守城条件的情况下把宛城守住了。

  正在刘縯与岑县长僵持的时候,进攻新野的那支联军求助。

  新野这边,联军攻城也迟迟不下。实在被打急了,新野县长(王莽改称县宰)潘临爬上城头高喊:“别打了!只要你们大司徒刘縯来了,哪怕他写个信来,我们就投降!”

  潘县长这并不是搞笑,既然投降,总要有个条件,我的条件就是面子,我要投降给你们联军最优秀、最厉害的人——刘縯。

  想必潘县长作为新莽基层干部,肯定也接到了王莽朝廷对刘縯的通缉令,进行过射击、擒拿刘縯的业务训练,心想遇到刘縯这样的猛人,被他打死也不丢人。

  果然,刘縯率军前来,刚到城下,潘县长就心悦诚服地开城投降了。这样,刘縯拿下新野,使更始政权的南边得以巩固。

  凡此种种,再次充分说明,刘縯、刘秀兄弟的才干和威信,无论在联军内部,还是在敌人那儿,都达到了无人企及的地步。

  王莽的保命“三板斧”

  面对四面熊熊燃烧过来的烈火和不绝于耳的“楚歌”,王莽恼怒恐慌至极。

  特别是刘玄称帝的消息传来,他犹如五雷击顶。为了保住这来之不易的一哥位子,作为最大的“劣币”,他决定进一步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公元23年,刘玄称帝不久,为了掩饰恐惧,粉饰太平,王莽决定再婚。

  他派出多个工作组,到各地挑选了很多处女,又亲自面试,从中精选了121个弄进后宫。

  在这些不幸的女孩子中,他看中了杜陵(今属陕西省)人史谌的女儿,要纳为皇后。

  王莽续弦,不能说是私事,因为他不仅为此动用了国家公器和民脂民膏,还把这事政治化。

  他下诏选史氏女为继后,把她老爸史谌喊来,赐给他黄金3万斤、珍宝锦帛及车马奴婢无数,算作聘礼。

  同时,他还封岳父史谌为和平侯、宁始将军。老史有两个儿子,也被授予侍中职务。

  不过,这时王莽年已68岁,头发胡子全白了。为了表现自己仍然正值青春期,身强力壮,这时化学染发剂还没有出现,他采取很环保的办法解决问题:用炭涂头发,用墨染胡子,把自己好好地包装一番,看起来像个中年爷们儿。

  接下来,王莽举办了极其隆重的结婚典礼,远非刘玄的登基典礼能比。

  他安排史氏女出城,再乘凤辇进宫,他亲自到未央宫前殿迎接,然后同入洞房。

  与普通人的婚礼不同的还有,他同时宣布册立其他120名入围的女孩子,综合养眼指数等多种因素,授予她们和、嫔、美、御四种不同等次的名分,都给予相应的国家干部待遇。

  把染黑头发胡子、安排这些女孩子政治经济待遇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来了,那就是王莽本人的身体。

  后宫本来就美女如云,再弄这么多青春少女进来,以他年力已衰的老朽之躯,无论如何也吃不消。

  毕竟王莽是作孽高手,安排人到处寻找方士入宫,要求他们炮制能让人返老还童的仙药(其实就是壮阳药),好方便自己进行男女苟合之事。

  西谚云:“上帝让谁灭亡,必先让他疯狂”,这话应在王莽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就是这么疯狂,所以一步步逼近灭亡。

  虽然刚刚又当了一把新郎,他的喜气和好运也并没有随之而来:饿死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喊骂要打的人越来越多。

  王莽虽然在治国理政、镇压起义上已经黔驴技穷,忽悠人还是有几招的。他拼命地挣扎,使出最后三招:做样子,收摊子,掷刀子。

  其实这三招毫无新意,他过去也玩给大家看过,只是他在这死前较短的时间里集中玩这几下子,并对个别动作进行了修改,危害性有所增强。

  再说,他的罪恶人生即将谢幕,怎么死也就是他表演的最后看点了。

  王莽的第一招是做样子,过去曾反复使用,已经十分老套,眼下又加入了新的元素:过去做样子主要目的是蒙人,这次打算在蒙人的同时直接弄死一批人。

  在全国空前的饥荒和兵荒面前,老百姓除了造反的和饿死的,其余多是骨痩如柴,眼冒金星,一些地方还发生了人吃人或者换孩子吃的惨剧。王莽为了给自己的新婚增添太平气氛,就广告天下,说草木里含有大量营养物质,直接吃、煮出浆来喝都行。

  他派出工作组教老百姓用草木煮汤喝。其实王莽当权以来,老百姓吃树皮、野草早已习以为常,哪里用那些浑蛋来教!

  这时候粮食贵如黄金,粮价狂涨,王莽和他的心腹根本不懂经济,叫人建了一个大谷仓,里面是空的,派武装士兵守着,说里面有的是粮食。他原以为这样能把粮价降下来,其实连鬼也唬不住。

  还没有饿死,又不愿打仗的老百姓从四面八方涌入京城长安,在绝望中希望能有奇迹发生,看能不能在首都活下去。

  这时候,王莽从国库里象征性地拿出一点点赈济粮,设立专门职务“养赡官”,专司救济饥民。由于王莽政权里根本容不下好官,其用人机制也根本产生不了能拿出手的官员,这些担任“养赡官”的个个都是吸吮民脂民膏的行家里手。

  他们从这些本来就不多的赈灾粮里也象征性地拿出一点点,其他都中饱私囊了。结果,跑来京城碰运气的饥民们十之七八饿死了。

  王莽欺民新政失败的原因,其一就是用人失败。

  他是靠搞阴谋诡计起家的,为了登基和坐稳,也只能使用那些无德无才之辈。而这些人只能干两件事儿:一是忠于王莽以谋取进身之阶,二是贪赃枉法以中饱私囊。当然,虚伪、欺诈、做假、不择手段、厚颜无耻等素养或技能,也是他们必须具备的。

  有一天,王莽听说长安街头饿殍满地,就从忙碌的蜜月生活中抽出时间来,问王业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业时任管理京城市场交易的中黄门,相当于京城的工商局长,是王莽亲自任命的。他的心黑手毒绝不输于一般的贪官污吏,一上任就勾结达官贵人、富商大贾,利用职权贱买贵卖赈灾物资,大发横财。这次王莽赈济灾民,也给王业带来了新的发财机会。

  从历史上看,官府每有公共工程上马、惠民资金物资投放,对清官而言,是为人民服务的良机,对赃官而言,则是弄权肥己的机遇。

  王业就是一个丑陋的例子。

  一见主子询问,王业早有准备,就回答道:“死的都是一些流民。”

  他说着拿来粱饼儿和肉羹,向王莽报告:“现在长安城里的老百姓都是吃这个。”

  不知道是脑袋进水了信以为真,还是度蜜月太忙顾不得那么多,王莽未再追问。

  王莽的第二招是收摊子。

  王莽看到政治上威信扫地,经济上已经崩溃,军事上连吃败仗,自己脸皮再厚、头皮再硬也撑不下去,就向各地派出工作组,宣布废除“新政”措施。

  由于稍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他身边都没人会干,他本人也搞不清楚到底出台了多少政策,哪些该废除,干脆宣布:自即位以来,凡是不利于民的政令,全部收回。

  他频频发告示,说各方起事的好汉大家都解散回家吧,既往不咎,以后大家不再打我,我也不找大家的麻烦,谁还继续闹,我派百万大军打他!

  但是,为时已晚。这些政令措施已经造成生灵涂炭,政权瘫痪,人们也不敢再信他,他想收摊子也来不及了。

  所以说,收摊子这一招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王莽的第三招,也是最后一招,就是掷刀子。

  对他来说,软刀子,硬刀子,看得见、看不见的刀子,凡是能毁人的,他都经常用,反复用。

  但是,那基本上是他用手拿着捅人。这次掷刀子,他的动作是投掷,是孤注一掷,拼死一搏。

  昆阳!昆阳!——有些人的成功是必然,有些人的失败也是必然  他决定孤注一掷,调集全国最精锐的部队南下进剿联军。

  这些部队是他最后护身的刀子,一旦掷出去就脱手了,成就成,不成就只有等着挨扁了。

  王莽派心腹和堂兄弟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为主帅,规格之高,已经到顶了。

  他使出全身解数,让各州郡头头放下其他工作,带领本地军队来京城,共集合各地43万将士,号称百万大军,老底子都拿出来了。

  为了提高大军的智力水平,他挑选组建了庞大的智囊团作军事顾问,包括了对各流派兵法有专长的专家,人数达数百。

  就在这个时候,某郡太守(王莽改称连率)韩博上奏推荐,说发现一个人身长丈余,腰粗十围,还能使唤各种猛兽,自称“巨无霸”。

  王莽大喜,立即委任巨无霸为军中守卫营垒的都尉,调来上林苑里的虎、豹、犀、象,配备给他使用。

  官军从京城浩浩荡荡南下,前锋抵颍川,与在育阳被刘縯打得弃众而逃、退守此地的严尤和陈茂会合,再向昆阳进军。

  一时间,这样一支大军,从京城到昆阳的千百里运输线上,有人,有野兽,有喊叫,有旌旗,有辎重,有烟尘,很是壮观。

  像这样出兵的宏大阵势,史家称是有史以来没有过的。

  官军的第一个目标是昆阳。

  昆阳在今河南叶县辉河(当年名北昆水)岸边,所以得名。这里是南阳东北的军事要冲,联军与官军的必争之地。

  联军如果从南阳北上夺取或者守住昆阳,等于打开了向北通往京城一带,向东夺取黄淮平原粮仓的门户;如果官军南下攻占昆阳,就等于掌握了通往南阳盆地乃至于江汉平原粮仓的钥匙。

  虽然目前这两个粮仓因为天灾人祸空空如也,但只要老天爷帮忙,没有坏人作孽,粮仓还是粮仓。

  当官军逼近昆阳的时候,守城的联军将士吓坏了。

  昆阳虽然位置重要,但毕竟是个小县城。弹丸之地,几十万官军从这儿走一趟也给踩平了。

  更要命的是,力量对比太悬殊:较之于官军的人多势众,联军主力正在刘縯指挥下围攻宛城,守昆阳县城的仅八九千人,很多人还带着老婆孩子。

  一见数十倍于己、气势汹汹的官军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城外的联军将士惊慌失措,调头就跑,纷纷收缩防守,跑回城里。大家喊老婆,叫孩子,商量着赶紧散伙儿,打算各自逃命。

  有几个没出息的,干脆悄悄地溜出城,投降了官军的前锋严尤。这几个家伙完整地出卖了昆阳城的防务信息,并且帮助严尤分析联军将领的情况。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还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特别是冷兵器时代,在两军对垒、即将对砍的时候,了解对方挑头的是谁至关重要。

  这几个叛徒对严尤说,城内更始朝廷和联军的干部中,级别最高的是成国上公王凤和廷尉、大将军王常,但最有本事、最可怕的是一个名叫刘秀的副将,是猛人刘縯的三弟。他职务不高威信高,有勇有谋,又让人捉摸不透。特别是合伙起事以来,他一点儿不贪财,实在让人想不通。他打下昆阳后也不伸手捞东西,一心扑在工作上,总是在调度军队,策划防守。

  严尤也是王莽干部队伍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征惯战的将领,只是前不久在育阳遇到刘縯,他才钢刀卷刃。

  听了叛徒们的介绍,严尤颇不以为然,笑着说:“你们说的就是那个须眉秀密的帅哥吗?怎么这样有出息啊!”

  几个月前,老严在育阳被刘縯打得落荒而逃,狼狈至极。现在不同了,官军与联军的力量对比竟至于此,这次灭了联军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育阳一战,虽然是肉搏,但他与刘縯、刘秀兄弟并没有直接打照面。否则,以双方的功夫,必然要有一方倒下。

  对于刘家这俩兄弟,他也开始严密注意了。

  对于刘秀,他并不陌生,彼此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几年前,严尤还在大司马任上,刘秀还在京城太学读书。为了替叔父舂陵侯刘敞追讨田租,刘秀直接上访到大司马府。

  这个仪表堂堂、言辞铮铮的太学生,严尤印象深刻,十分赏识。所以,当叛徒们讲起刘秀的名字时,他才有上面那句话。

  但是,昆阳不是京城,两人现在的角色也与上次谋面完全不同。

  严尤这次身为官军前锋,不是来带案下访的,是来杀人的,刘秀就是靶子之一。

  刘秀身为联军的偏将军,以杀王莽、推翻新莽暴政为己任,根本没有打算上访,也不是来昆阳旅游的,如果与严尤碰面,也不可能要求他帮助解决具体问题,肯定卷起袖子就打。

  严、刘这次要是见面,不会像上次那样只是动嘴,而是要直接动刀。

  不知道严尤认真想过没有,为什么一个几年前还请求官府帮助解决问题的青年学生,会很快成为与官府势不两立的、可怕的对手?

  应该说,对于王莽的大军南下,更始朝廷和联军总体上反应是很迟钝、很麻木的。

  日前刘秀带兵打下的昆阳、定陵、郾城,在宛城的北方偏东,呈东西向横列,是官军经颍川南下的必经之地。

  这时候,宛城虽然在岑彭县长的部署下可以固守以抵抗联军的猛攻,但要岑县长打开城门主动出击,他也根本没有那个力量。

  联军以十余万之众,完全可以拿出万把人继续围攻宛城,主力人马北上,在昆阳等三城布防,形成掎角之阵抗击官军。这样,王莽大军拉开千百里长的长蛇阵南来,想打三城中的任何一个都将很别扭。

  古往今来,无论战争怎样千变万化,但有一个攻防基本原理和常识,谁都要尊重: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就连傻瓜都知道,当别人的拳头打来时,自己哪儿先挨打就赶紧先护着哪儿。

  但是,更始联军的总决策者并没有证明自己不是傻瓜。

  从刘秀积极的工作表现来看,针对抵御官军,他肯定也说过不少话,提出过不少建议,但没用。

  王莽从全国调集军队,费时不短,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千里不绝”的运输线上那么热闹,更始联军竟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战略部署,全凭刘縯、刘秀兄弟两个绝世之才在那儿忙:

  刘縯猛攻宛城为更始朝廷找窝儿,刘秀在昆阳一带攻城拔寨为更始朝廷拓展势力范围。

  不仅如此,哥俩儿在战场上玩命,更始朝廷的高干们则处处排挤他们,严防他们进入核心领导层,还在背后处处算计他们。

  好在哥俩儿不是一般的优秀,而是极端的优秀,以至于能够扭转乾坤。哥俩儿始终顾全大局,忍辱负重,不计较个人进退得失,也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当王莽大军前锋抵达昆阳时,刘秀正率几千个兵勇在阳关聚(今河南禹州西北)巡防,闻讯连忙火速赶回昆阳城。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昆阳的战略价值,认为此城得失非同小可,必须保住。

  不过,他要保住昆阳,工作还需要从零做起,因为城中很多联军将士已经打算散伙开溜了。

  刘秀火速赶回昆阳城里的时候,联军众将正在吵吵嚷嚷,商量着要散伙开溜儿,只是在怎么散伙法儿上意见还不一致。刘秀知道,这时大家一旦散伙,后果不堪设想。

  他站出来劝阻说服大家:“现在我们兵少粮少,而来敌强大,如果我们团结起来共同抗敌,还有取胜的希望;如果大家分散开来,让人家撵着打,谁也保不了命。况且宛城还没有打下来,那边来不了救兵帮我们。如果昆阳被攻破,一天之内,我们联军各部就会全军覆灭。现在形势明摆在面前,大家不同心协力、共同抗敌、共建功业,反而只想守护自己的老婆孩子和那点儿东西,难道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吗?”

  应该说,刘秀的一席话虽然简洁,但十分明了,对战局的判断完全准确,所指出的城内联军的出路完全正确。

  但是,刘秀只是个偏将军,级别太低,这番话听着也有点儿刺耳。

  联军诸将哪能看那么远,觉得刘秀这会儿就是一面镜子,照得大家简直都不像爷们儿了,几乎异口同声愤怒地呵斥他:“刘将军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见大家不买账,刘秀也无奈,只好笑着起来走了。

  常言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在关键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忠奸贤愚。一个好干部,平时要能看出来,关键时候要能站出来。

  正在更始朝廷和联军的这些高级干部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时候,被派出去侦察敌情的探马回来报告敌情,把大家吓得立即炸了窝:官军已到城北,队列绵延几百里看不见后尾!

  联军诸将听到这个消息个个发愣,面面相觑,深感麻烦太大,又拿不出好办法,只好赶紧把刘秀请过来开会。

  刘秀的计划,大部分将士固守,派一小分队冲出去搬救兵,里应外合破敌。

  这也是联军唯一可以采取的办法了。

  这个计划的实施有点儿难度,因为不少联军将士逮个机会就想跑。这有点儿像两个人对打,其中一个老想溜,就不好把游戏进行下去了。

  刘秀问大家谁愿留下守城,谁愿出去搬兵,没有人出声。可能因为外面官军正在部署围城,留下先死,还是出去先死,大家一时不好判断。

  都不说话?那就对不起了,既然让我主事,我就不客气了。

  刘秀直接安排,自己先拣危险的活儿干:王凤、王常率众守城,自己冲出去搬兵。

  接下来,计划的实施仍然还有难度:谁也不想跟他冲出去。

  因为事情也是明摆在那儿,别说出去个小分队,就是这八九千人都出去,落入官军阵中,也是雪落大河,羊入狼口。

  做了好一番思想工作,刘秀终于说服12个人愿意跟自己打出去。

  足够了!

  傻子领导着40万大军——跟对领导才有前途

  兵贵神速,刘秀说干就干。当天夜里,趁官军合围还没有完成,昆阳城南门外的官军正在布局,刘秀等13人乘快马杀出来。

  当时,官军前锋部队围城的已达10万之众,从城中突围的难度确实是很大的。但是,刘秀抓住了这最佳的,也是唯一的突围机会。

  当天夜里,官军虽然人多势众,但初来乍到,情况不熟,部署仓促,相互之间的联系协调也不一定顺畅。特别是南门,官军由北而来,对它的合围是最后完成的。

  而刘秀等突围者人数虽少,但机动性强,加之有夜幕的掩护,还是有机可乘的。

  尽管如此,搏斗一番还是难免的。

  刘秀等13人经过一阵砍杀,终于成功冲出南门!

  刘秀13人冲出南门,并没有引起官军太大的注意。

  这时候,官军主帅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也很快来到昆阳城下,与先锋严尤会合。这二王都是王莽的堂弟,是凭裙带关系爬到这个位子的。

  因为接下来事实将证明,除了跟王莽的这种关系,没有任何人能说明白这哥俩儿是咋混到这个位子的。而这哥俩儿之所以在历史上还能留下这点名声,不仅因为他们完全依靠裙带关系官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在于他们比所有人都更有条件把自己的愚蠢和丑陋卖弄干净,比所有人都更有条件把事情办砸。

  当得到报告说有几个人突围跑出去了时,二王也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儿。他们骄傲地认为,几十万大军围城,跑出去几个更始干部,无论他们去干什么,都无关紧要,也不必大惊小怪。

  倒是严尤,既有能力,又久经战阵,刚刚在育阳吃过刘家兄弟的败仗,领教过刘家兄弟的厉害,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

  他向王邑建议,说:“昆阳城虽然小但很坚固,现在自称皇帝的刘玄在宛城那边不在这里,如果迅速进军宛城,刘玄那些人一定会被打跑;宛城一旦拿下,昆阳自然会乖乖地降服。”

  应该说,严尤不愧是出色的将领,他的这个战术思想是相当厉害的。这个时候的昆阳,联军不到万人,还吓得老想溜,官军只要拿出少数兵力围而不打,联军在昆阳就是一步死棋。

  由此西南仅200里,就是宛城。宛城城里,优秀的岑彭县长还在顽强抵抗联军主力的围攻。联军主力10万之众和更始王朝的主要干部都在这附近,只要几十万官军对他们来个反包围,解除宛城之围、歼灭联军主力并不太困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昆阳可以说会不攻自破。

  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按照老严的路子走,只要这么一步棋,官军解除宛城之围、消灭更始政权和联军主力、拿下昆阳,都不会费太大的力气,即所谓“一箭三雕”。

  但是,王邑不仅是骄傲轻敌的,而且是愚蠢无能的。他根本听不进任何意见,得意洋洋地对严尤说:

  “我前几年以虎牙将军的身份围剿翟义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活捉他,挨了朝廷的批评。现在我们率百万之众,遇到这座小城而不能攻下来,怎么交代?这没法显示我们的威力。我们要破了这个城,杀光所有的人,踏着他们的鲜血继续进军宛城,前面的队伍唱着歌,后面的队伍跳着舞,岂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儿?”

  王邑说的围剿翟义,是在公元7年,东郡太守翟义发动反莽武装起义,兵败自杀的事。

  王邑以在他这个位子上少见的浅陋,发动了对昆阳城的进攻。

  官军把城围了几十层,屯兵的营帐布了数百座,挖地道,撞城墙,用高达十余丈的云车俯瞰城内,万弩乱发,箭矢如雨射联军将士。一时间,昆阳城内外,旌旗蔽野,尘埃接天,鼓角之声传出几十里外。

  联军将士凭借坚固的城墙勉强防守,出来打水都要背着门板子。形势危如累卵!

  王凤等人十分恐惧,请求投降。

  这时候,王邑、王寻再次表现出自己的浅陋:不接受投降。

  这哥俩儿以为打进城里、血洗昆阳是很快的事,十分得意狂妄。

  这时候,严尤仍然是比较清醒的,他再次向王邑建议:“兵法上说:围城为之阙。我们现在应该把包围圈留出一个缺口,故意让城内的人跑出去几个,把联军的这种危局的消息散布出去,造成他们攻宛部队的恐慌,这对我们这两个战场都有好处。”

  联军根本不缺逃跑、投降的人,现在刘秀不在城内,王凤想投降得不到同意,如果官军的包围圈真的有个缺口,跑出去几个甚至几十、几百个联军将士都不成问题。这些跑出去的家伙要是真的当了官军的义务宣传员,对在宛城及其他地方联军信心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

  王邑不是一般的浅陋,对严尤的建议根本不听。

  这时候,昆阳城里的联军只剩下唯一的选择:拼死抵抗!他们已经被官军主帅王邑成功地置于死地:我想投降你不接受,我要跑又没有机会,我要你别打我你又不同意,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人急了豁出去,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联军将士不得不抱定与昆阳共存亡的决心,千方百计加强防守,竭尽全力抵抗官军的进攻。小小的昆阳就像一枚坚硬的钢钉,牢牢地吸住了几十万人的官军,使之进退两难,在战略上陷入被动状态。

  同时,联军将士在昆阳的坚守,使官军主力无暇他顾,也减轻了定陵、郾城等地联军的压力,更重要的是,为刘縯指挥联军主力拿下宛城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这边在打,刘秀带着十来个人成功突围后也没闲着,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们没敢怠慢,快马加鞭,直奔定陵、郾城搬兵。

  他与这两地的联军首领商量,要把这儿的所有联军火速拉上昆阳前线,参加援救昆阳的战斗。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来昆阳正在恶战,准确说应该是官军在猛打,联军在被动防守,双方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官军必胜。

  大家认为,在这种昆阳联军实在没办法、想跑都跑不掉的情况下,其他地方的联军再来赶场,无异于自投罗网。

  二来在定陵、郾城的联军将士看来,眼下他们有多个选项,其中救昆阳是最下策。

  大家可以把抢来的财物分了,四散逃命,前几天昆阳的联军不就是这样想的吗?大家可以弃城南下与打宛城的主力部队会合,毕竟抱起团儿来人多可以壮胆。也可以拉出去避开官军主力,到其他地方去打游击,另谋发展,为什么要直接去昆阳送死?

  第三,刘秀你只是个偏将军,还正在被排挤,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况且这事这么大。

  但是,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刘秀再次表现出他的绝世之才,成功地办好了这件很不容易的事:说服两地联军全部出动,搭救昆阳!

  他没有很多钱可以发给大家,为了起事他已经家财散尽,打仗的战利品他也多拿来送人了;他也没有权力对大家封官许愿,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偏将,也就是个跑腿的。他能够让大家心甘情愿跟随他奔赴那个死亡之地,也是希望之地的,只能是他的人格、才华和威信!还有对反莽复汉事业必胜的坚定信念!

  刘秀严肃而耐心地劝导大家,昆阳那边敌人太多,我们必须全部出动:“今天如果能打败敌人,我们将来所得到的珍宝比现在的财物要多万倍,甚至可以夺取天下;如果败给敌人,我们将连脑袋也保不住,哪还谈什么财物?”

  大家听了刘秀的话,仔细想想,觉得很有道理,都表示赞同。于是,两地的几千名联军全部出动,在刘秀的带领下直奔昆阳。

  刘秀搬来的救兵,也就这么几千人,装备还不怎么样,有的连战马也没有,而这已经是他能搬来的所有力量了。

  王邑要是知道那么几个人拼死冲出去,就搬来这么些救兵,肯定会发笑,不屑一顾:什么意思?几千人来碰我这儿的百万大军,送死还是找死?要不,你们就是来开玩笑的?

  面对百倍于己的官军,刘秀决定奇正并用,既来硬的,也顺便耍王邑一下。

  并非只是在乱世才能产生英雄,但在乱世,英雄更容易产生。

  因为乱世机会多、舞台大,坏人可以很方便地使坏,英雄也能够放开手脚闪转腾挪。

  年轻的刘秀就是典型的乱世英雄。

  眼下,刘秀心想,毕竟官军再无能,也有那么多人在那儿,就是那么多尸体堆成山,爬过去也得费点儿力气,真见面要打了还要认真对待。

  于是,他挑选一千多人为前锋,自己亲自指挥,在离官军四五里的地方摆开了要打的阵势。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不过,由于战马不够,这些哥们儿有的只能徒步。

  王邑、王寻见状,随手派数千人迎战。

  刘秀一见官军接招,立即拍马冲上前去,身先士卒,直接杀入敌阵。

  他左冲右突,很快斩敌数十人,竟把敌人吓退回去。

  联军众将士士气大振,高兴地对他喊道:“刘将军平时见了小股敌人都害怕,现在见了强敌反倒很勇猛,真是奇怪!刘将军还当先锋,大家都来帮刘将军打!”

  刚起事儿时,在大家印象中,刘秀是个厚道、勤快的农村青年,是个在京城见过世面的读书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他不走运时做个私塾先生、账房先生,发达了做个军中的主簿、衙门的文官,都是可以的。要是上战场对砍,那不是他的长项。与他大哥刘縯的豪气干云、快意恩仇相比,他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

  这几个月来,刘秀率领大家攻城拔寨,从王莽的万军阵中杀出血路,搬救兵时与大家谋划破大敌的方法,现在一马当先手刃数十名敌人,这根本不像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回乡知青,完全是一个深谋远虑、冷静果敢,并且非常有号召力的领袖!

  这还不够,刘秀在猛砍官军的同时,还略施小计,把王邑、王寻哥俩儿耍得头都大了。

  宛城破

  刘秀在昆阳这边忙,而在宛城那边,刘縯与岑彭县长的攻防也打得十分惨烈。

  刘縯生猛,岑彭坚强,联军围城数月难以拿下,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这时候已是五月,暮春的风光一般化,初夏的景色也不好,田野里城郭边到处一派肃杀景象。并非季节使然,而是缺少绿色。满山遍野的草木庄稼要么被老百姓吃光了,要么被南来北往的兵马踏烂了。放眼望去,到处一片惨黄。

  宛城里,优秀的岑彭县长已经把他的才华发挥到了极致。

  被围数月,又是春夏之交、青黄不接的时候,岑县长手里能吃的所有东西早已吃光,守城的官军与百姓开始吃人。这个仗实在打不下去了。

  抛开其他不说,在极端艰苦,甚至饿得对啃的情况下,能让部属继续把仗打下去,岑彭县长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但是,当自己手下的人相互对啃的时候,再出色的指挥官也没法打下去了。

  于是,岑县长开城向刘縯投降。

  不过,与王莽的其他干部相比,遇上刘縯能撑到这个时候,岑县长已经创造了奇迹!

  刘縯拿下宛城,刘玄、王匡等更始王朝的大小人物立即搬了进来:总算有了个窝儿!

  宛城本是南阳的郡治、政治中心,现在成了更始政权的临时都城。刚一进城,更始干部们立即就要杀掉岑彭,坚决要杀!

  但是,刘縯坚决反对杀岑彭!在杀不杀岑的问题上,刘縯再次表现出他卓远的谋略和宽广的襟怀。

  他是一个很讲究信义的人,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在他看来,杀降将,并不是君子所为。

  更重要的是,天下如此之乱,都是王莽为代表的各种各样的小人造成的,恰恰缺少岑彭这样的义士。

  于是,他冷静而诚恳地对气呼呼的更始高级干部们说:“岑彭身为郡中的重要干部,尽心尽力地守城是他的节操和本分。现在我们举大事,就应该表彰这样的信义之士。不如封赏他,以激励后来人。”

  刘縯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再说,宛城是他拿下的,岑彭是他打服的,他的这话也就很有分量。要不,再早一点儿,大家怎么不去杀岑彭?

  结果,更始帝刘玄采纳了刘縯的意见,封岑彭为归德侯,让他隶属刘縯指挥。

  岑彭,这位王莽政权最优秀的县长,从此加入起义联军干活儿。

  只是,由于这时他还没有遇上君子刘秀,加之更始“劣币”们处处掣肘,他的舞台还不够大,他叱咤风云、建立辉煌功业的时代还没有开始呢。

  3000对430000,奇迹!

  就在更始朝廷忙着在宛城找窝儿安家的时候,刘秀正在昆阳城外带着搬来的救兵与官军对砍。

  由于通讯条件的限制等原因,宛城已经被刘縯拿下的消息并没有传到昆阳前线。

  不过,在城里内应接不上头儿,身后又没有后续援兵的情况下,刘秀照样把官兵玩出彩来。

  宛城已经被刘縯拿下三天了,刘秀还不知道。为了瓦解敌人的士气、鼓舞战友的斗志,刘秀决定用假情报迷惑敌人。

  兵不厌诈。他派一个敢死队员,装扮成从宛城来昆阳报捷的使者,故意装作不慎把书信丟失在城外官军的阵地前,让官军捡到。

  这封信的主要内容是:宛城已被攻下,联军主力马上就赶来增援。

  这一招果然奏效。

  王邑、王寻得到报告说宛城失守,联军主力正赶过来,十分惊恐。

  因为刘縯太可怕,王莽安排各级军政干部不惜代价捉拿他未果,还出现了新野县长潘临慕名向他投降的事儿。

  想当初,刘縯手下有几千人就敢扯旗造反,现在,他领着10万人打过来,不知能闹腾个什么花样儿来。

  不是说刘縯被排挤了吗?不是说刘縯暂时不来昆阳玩吗?

  这封信大大挫伤了官军指挥层的锐气。

  而刘秀带来的增援联军看到刘秀身先士卒,又连连获胜,胆气更大,个个憋足了劲儿,能够以一当十。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刘秀冷静而果断地决定:率所有3000名联军从城西直接攻击官军的中军。

  这又是一个正确、聪明而绝对又是大胆的决定!

  面对数百倍于己的官军,这几千个哥们儿再生猛也难打。就是这些官军站在那儿不动让你随便砍,也能把你累垮。正像前面说的,就是这么多官军的尸体堆成山,爬过去也累人。

  中军是部队居中指挥各方的部分,是其灵魂和中枢所在,也就是主帅所在处,像蛇的七寸。打仗的时候能把对方的这一块儿打瘫,接下来就很好办了。当然,这儿也是用兵最精、防守最严的地方。

  王邑、王寻做梦都想不到,刘秀带那几个人竟敢来捣他的命门!

  当刘秀带领3000敢死之士真的来闯官军的中军大营时,王邑、王寻认为他送死来了。

  远远望见这一群服装不齐、盔甲不全的汉子,这哥俩儿十分轻敌,命令大部队按兵不动,自己亲率一万官兵出战,打算痛击刘秀,做几个示范动作。

  王家兄弟骄横、无能,又不能听取别人(如严尤)的意见,注定要掏出老本来为自己的愚蠢埋单。

  定陵、郾城在昆阳的正东方,澧水、昆水在昆阳城南边东西向流过。刘秀搬来兵,把官军砍倒上千人后,再从城东、城南绕到城西,至少要渡两次河。

  也就是说,在已经交手的情况下,在几十万官军面前,刘秀能把这3000人成功地从城东转移到城西,还要过河,本身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

  退一步讲,即使刘秀是在带这3000个哥们儿旅游,能在这样短时间顺利渡两次河,而又不出大的事故,也很不容易、很了不起。

  可惜,王家哥俩儿就是这么骄横,就是这么无能。

  刘秀率众杀来,二王挥军迎上。

  两军刚一照面,刘秀立即带头对来敌猛砍,敢死队员们个个不甘落后。

  经过一番搏斗,刘秀等很快杀退官军。

  这时候,官军大部队虽然有的是人,但被命令不要轻举妄动,也都不敢擅自过来营救。很快,二王的阵势大乱。

  刘秀可不管那么多,乘势击溃面前的敌人,把王寻也干掉了。

  被困于昆阳城里的王凤、王常等人一见外面旌旗纷乱,杀声震天,知道刘秀搬来的救兵把官军打痛了,觉得再缩在城里不出来就太不够意思了,于是大开城门,呼啸着跑出来,与刘秀里应外合夹击官军。

  一时间,昆阳城外,联军越战越勇,把官军杀得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官军将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战局变化砸蒙了,四处奔逃,人马相互践踏,死伤无数。个把时辰下来,昆阳城外方圆百里战场,尸体堆积如山,河水颜色变红。

  王莽气数已尽,连老天爷也想毁他。就在这紧要关头,天气骤变,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天昏地暗。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风特别大,刮得房瓦乱石纷飞;雨也特别大,河水暴涨,决堤泛滥。巨无霸指挥的野兽则吓得四处逃窜,根本无法作战。

  刘秀等人指挥联军都打疯了!官军将士狼狈逃命,被砍死、淹死、踩死的数以万计,尸体堵塞河道,河水为之不流。

  不久前还目空一切的王邑,这时也只恨爹娘生的腿短,顾不得自己的身份风度,与严尤、陈茂骑着快马,踏着堆积如山的尸体狂奔逃去,身后哭着喊着跟着跑掉的,也就数千人。

  这样,王莽号称百万的40多万最精锐的官军,大部分被刘秀消灭在昆阳附近的战场上。带来的大量军需辎重根本没有顾得上带走,都留在了昆阳城外。

  这些军需辎重不计其数,联军往城里搬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搬完,最后只好放一把火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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