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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传记文学 > 皇贵妃的贴心人:安德海 > 1、先妣归天

  1、先妣归天

  富贵五更春梦,

  荣华亦非甘霖,

  耀武扬威假做真,

  皆是过眼烟云。

  莫把金枷套颈,

  休将玉锁缠身,

  克己奉公守本分,

  祸凶烦恼自遁。

  一首《西江月》罢,引出一段故事,话说大清末年,战乱不已,民不聊生,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君王昏庸世道不能不乱,南方有太平天国洪秀全起义,占了十几个省份,北方有英法联军打入了北京,皇亲国戚惶惶不可终日,大清江山危若垒卵。

  咸丰皇帝避难热河,疾惧而死,肃顺、载垣、端华等八大臣专权,架空了西宫,幸得心腹太监安德海潜回北京,传了密旨,这才除去了八大臣,实行了两宫垂帘听政。

  哪两宫呢?一是东宫太后慈安钮枯禄氏,一是西宫太后慈禧那拉氏,这慈禧是同治皇帝的生身母亲,所以又称圣母皇太后。

  这位圣母皇太后能左右朝中大权,与太监安德海有一定的关系,因为慈禧入宫时,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宫女,多亏安德海的帮助,她才一步一步由宫女升为贵人,又由贵人升为嫔妃、贵妃直至皇后宝座,在除肃顺、载垣、端华等八大朝臣时,安德海又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这安德海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除恭亲王奕欣外,朝中大小官员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就连同治皇帝也得惧他三分。

  慈禧之所以宠爱安德海除了上述因素外,再就是这安德海会来事儿,腿脚勤快,能说会道,人长得漂亮,慈禧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把个慈禧哄了个眉开眼笑,一会也不愿离开他,因此慈禧常对人说,知我者莫过于小安子,小安子就是安德海。

  由于太平天国的失败和英法和谈的结束,清宫暂处于稳定状态,慈禧心里也塌实多了。这位皇太后平时最爱看戏,尤其是爱听京剧,于是安德海专门为她修了一座戏楼,并培训了一班梨园子弟,慈禧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开台。

  有时候慈禧高起兴来也着上戏装走上两圈儿,安德海在一旁便连连称赞,说什么老佛爷像月宫嫦娥又像南海观音,慈禧听了很是高兴,一来二去,这位圣母皇太后与安德海的关系便非同小可了。

  是日,安德海正伺候慈禧看戏,忽然禀事房太监用金漆盘托上一封信来,呈交给了安德海,安德海一见信封,不由一怔,情知不好,因为信封上用的是蓝方框,只有丧事才用蓝方框,安德海拆开一看,不由泪挂两腮。

  慈禧见状道:

  “小安子,怎么啦?”

  安德海施礼道:

  “回皇太后,奴才的家母谢世了,乞太后恩准奴才回家葬母。”

  慈禧道:

  “起来吧,给你两个月的假,回家治丧,完了事儿早点回来,我这儿离不开你。”

  “谢皇太后。”安德海又磕头谢恩。

  慈禧道:

  “赏你5000两白银,1000疋索缎,以治朝之用。”

  安德海连连叩头,众人也为之大惊。

  众人为何吃惊?吃惊在这赠礼上了,5000两白银,这么大的数字历来没有过。曾国藩曾总督于大清可谓官高位显,只赐了3000两的治丧费,而一个太监竟赐银5000两,众人如何不惊。由此则可看出安德海在慈禧太后心目中的地位了。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且说安德海的老娘死了,安德海返回故里,为亡母治丧,悲痛之意固然有,但更多的却是暗自高兴。那么,死了娘怎么还暗自高兴呢?其实,安德海这一回家治丧,不但丧葬费用花不着自己的,还可借此发一笔横财,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慈禧太后身边的大红人,是后宫的大总管,是在太后面前说一不二的人。圣母皇太后还送五千两白银呢,何况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呢,哪个不借此巴结巴结,送份厚礼呢。

  安德海为了达到大捞一把的目的,向各部发了讣告,而后又大量购置发丧用品,把个北京城宣嚷了个家喻户晓,然后车马随从一溜长蛇阵直奔故里青县县城,一路之上地方官员跪拜接送自不必细表。

  安德海回到家乡,定了个七七开丧,就是停灵七七四十九天,指令各地能工巧匠,高搭灵棚、孝棚、经棚、鼓乐棚、挽幛棚、宾客棚、账房、对厅、过门、宾相厅、迎门阁、过街牌坊等等,还请纸糊匠扎了金山、银山、蓬莱山、楼台殿阁、亭堂轩榭,还糊了牛头、马面、开道鬼、开路财神、大鬼、小鬼、判官,还有金童、玉女、金毛狮子、银毛吼、四大天王、八大金刚、一百单八尊阿罗汉。这一来,把个青县汤庄子一条大街占了个满满登登。

  安德海为了显示自己的一片孝心,请来了和尚道士和民姑各49人,令其念佛诵经,超度亡灵,跑方取水上法台,走金桥,迈银桥,锣鼓喧天,铮钹乱响,笙管齐鸣,神枪轰轰,鞭炮震耳,好不热闹。

  安家要出大殡,轰动了四外八乡,各村百姓,只要到灵前吊个孝,就可赴席,还送每人一匹白布,这样一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花郎乞丐,算是闹着了,他们哪儿也不去,专蹲在灵棚附近,饿了就吃,还不问价儿。

  安家的灵棚里人来戚去可忙坏了本村财主张广财,张广财带着自己的儿子张福聚颠前跑后,迎来送往,脚不沾地,看样子比自家过丧事还认真,只累得爷儿俩呼呼带喘。为什么张家爷们儿如此认真,皆因安德海小时候给张家放过羊,张广财还打过他两巴掌,此事后文另有交待,暂不细表。

  且说安德海为他娘办丧事,花钱如流水,众人猜不透安家倒是趁多少银子,安德海家金银满库这不假,不过安德海为母发丧,家中的金银是一两也动不着的,因为这丧葬费用安德海早有安排。

  “辞灵”这天,也就是出殡的头一天,安德海派人把青县知县时启强请了来,时启强吊罢孝之后叩见了安德海,说道:

  “总管大老爷,不知传唤卑职有何用场?”

  安德海道:

  “时知县,你是本县父母官,安德海虽然在宫中伺候老佛爷,可家父家母毕竟在你管辖之下。而今家母谢世,不能不跟父母官商量,明日就要出殡了,各省官员恐怕少不了,你是地方父母官,自然应率先表示了,但不知你有何打算?”

  时启强闻言,不由浑身哆嗦起来,心说,拿少了怕惹不起这位安大总管,甭说他奏报慈禧皇太后,就是他嘴皮子一动也能把自己免职罢官,可拿多了又拿不出来。为此事他曾召集县丞、典吏、教谕几人商量过几次,可谁也想不出个圆满的办法来,只愁得时县令坐卧不安,如今安德海问到了自己头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回总管大老爷,卑职到任不满一年,我又是个穷秀才出身,家中本无积蓄,再者,不用我说,你老人家也知道,青县地处苦海沿边,是个穷地方,我也不忍心去麻烦百……”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安德海上下打量了时知县一眼,顿时产生了怜悯之心,随道:

  “时知县哪,你也不必为难,到我这儿来吊孝的官,就数你小,到你随礼上账的时候,我怕你给我的家乡丢人,故此提前叫你来,也好有个准备,你说是不?”

  时启强心说,怕什么就有什么,究竟上多少礼好呢,时启强眼珠一转道。

  “总管大老爷,卑职虽有孝敬之心但不知多少为宜,还是老爷您吩咐吧。”

  安德海道:

  “我知道你是个穷官,我这家乡也是个穷地方,为我家的事儿,不能叫你去刮地皮,不过你是本县的父母官,拿少了是要丢我的人的,咱这么办,你先在我这儿取1000两银子,到随礼时就把这1000两银子上在你的名下,这样,你我都不失体面,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位时知县本是两榜进士出身,并不傻不呆,他所愁的就是怕礼随少了吃罪不起,如今安德海答应暗中送他1000两银子,既解了燃眉之急,又可以在礼单上开个好头,当时精神头儿就来了,连忙应道: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安德海见这个时启强前后犹如两人,心中暗笑,随回头对身旁的一个小太监道:

  “莲英呀,领时县令去账房取1000两银子!”

  “喳!”小太监应了一声,随对时启强道:

  “县太爷,请吧!”

  时启强抬头看时,见这位小太监年龄也就是十七八岁,中等身材,唇红齿白,面白如玉,高鼻梁,蛤蟆嘴,一对小眼睛闪闪发光,炯炯有神,一看外表就知道是个精明强干的人。

  书中暗表,此人便是李莲英,以后他继安德海总管之职,在慈禧太后跟前说一不二。此人乃是直隶大城县李贾村人,生于清道光二十八年十月十七日,他比安德海小11岁,由于李莲英入宫是安德海引荐的,所以安德海算是师傅,李莲英则是徒弟。论心眼儿这李莲英的鬼点子比安德海一点也不少,不过安德海入宫早他8年,在宫中地位自然要高得多,李莲英也看透了这一点,如果不把安德海打发欢喜了,他在宫中便寸步难行,故此李莲英对安德海十分恭顺,张口师傅,闭口师傅,安德海指在哪他便打到哪,甚至安德海想让他去干还没说出口的事儿他便先行一步干了,因此安德海十分喜欢他。这次回家葬母,他带回来十几个小太监,李莲英算他最信任的一个。

  不表时县令领罢1000两银子叩别安德海,且说李莲英回到师傅身旁,问师傅还有什么吩咐。

  安德海拍了拍李莲英的肩膀,说道:

  “莲英哪,明天你主管收礼。”

  “喳!”

  “你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咱爷们不能让那些有鸡巴带蛋的人轻易溜走,事过之后亏待不了你小子,懂吗?”

  “小的明白,师傅你就瞧好吧,我不把他们整治个蒙头转向才怪呢!”

  “好小子,那就看你的啦。”

  第二天,就要出殡了。

  从附近的县令到河南知府、天津知府、道员、巡抚、总督、将军、提镇、六部、九卿、军机大臣等各路官员,有亲自来的,也有派人来的,都陆续赶到了。

  李莲英高声对到来的官员们说道:

  “列位大人,请先到候客棚喝茶,眼下众位乡亲邻里正在上礼,诸位稍候一候,到时候自然有人招呼诸位大人,客棚有请啦!”

  这叫客随主便,无论官职大小,在这个时候,都得听从主家安排,何况这里是权势无边的安大总管家,哪个敢不听从。随着李莲英的呼喊声,各路官员都向候客棚走去。

  李莲英为什么把各路官员请到候客棚呢?皆因有些官员还没赶到,李莲英心想:只有各路官员到齐,才有个比劲儿,到那时,当着安总管的面儿,准也不会甘心落后,准能把礼码抬起来,安总管发了财,我也吃不了亏,等齐了再说吧。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李莲英见各路官员来得差不多了,随把人们请至账房,高声说道:

  “各位大人有愿随礼的前边站!”

  李莲英话刚落地,众位官员顿时骚动起来,都想抢个头水儿,一则是表示与安总管关系紧,二则是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前头,安总管高了兴挡不住翻翻丧仪簿,倘若见自己的名字在前边,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众官员怀着同一种心理,都争先恐后的呼喊:

  “给我写上一匹白绫!”

  “给我写上两匹锦缎!”

  “给我写上——”

  李莲英心想:你们这点玩艺儿就想打发安总管,真是笑话,有你们不争的时候。想到这里把手一摆,说道:

  “哎,诸位大人先别争,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句话。”

  别看李莲英人小,他可与安德海是师徒关系,而安德海又与慈禧关系紧密,因此李莲英说话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安德海说话,所以众官员不敢不听。

  李莲英道:

  “以我之见,诸位大人先等一等,县令时启强乃本县父母官,应当让他先上礼账,这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对不对?”

  众官员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都向后让了让。

  时启强迈步向前,向众官施礼道:

  “列位大人多多见谅,卑职官小职微,薪俸菲薄,敝县又处苦海沿边,土碱地薄,无法与众位大人相比,乞众位大人不要见笑,今总管大老爷的太夫人归天,卑职聊表寸心,谨奉白银1000两、素缎10疋、素绸10疋、素绢10疋,礼物微薄,不成敬意。”说罢又是一揖。

  李莲英还怕有的人没听清楚,或者听清楚了还没领会其意,便高声喝道:

  “青县知县时启强时大人,敬献白银1000两、素缎10疋、素绸10疋、素绢10疋!”

  众官员听罢,个个咂嘴吐舌,土地庙长草——荒(慌)了神啦,心说,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上这么大礼,他哪来这么多钱,大概其中有鬼。众官员想归想,可再按原来的打算随礼是交待不了啦,怎么办,只好加码,身边没带那么多银子,只好悄悄溜出账房,各自去想办法去啦。他们有亲的投亲,有友的投友,回北京是来不及啦,只好向静海、沧州、南皮、交河、献县、河间、肃宁、大城、任丘等附近州县的国库里去借。

  经过半天的奔走,众官员总算把银子抓到了手里,有的3000,有的5000,有的1万,陆续着都把礼银上了账。

  众官员的名字都上了丧仪簿,其中便宜了一个知县,苦了一个知府和一个总督。

  那么,一定是便宜了青县知县啦。不是,是另一个,是大城县的知县白德亮,这白德亮与时启强是同年,又是邻县,他见时启强拿了1000两,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大城县比青县也强不了多少,国库里虽然有点银子,可私动国库,罪责不浅,一旦走露风声,被人参上一本,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充军发配,即使能从国库里把银子取出来,将来我又拿什么补上呢,他思来想去还是束手无策。

  李莲英见了不由暗笑,他把白德亮叫到一边,问道:

  “白县太爷,你打算怎么办呀?”

  白知县昨日来时已拜见过李莲英,并送上了一些礼物,算是认识了,如今见问,不由长叹一声道:

  “李公公,你比我明白,咱大城是个穷县,非旱即涝,灾荒连年,下官又是个穷书生出身,十载寒窗,侥幸得中,薪俸菲薄,实无力孝敬安大总管,请李公公给思一良策,卑职没齿难忘。”

  白德亮是个聪明人,见李莲英含笑问他,料知必有原因,故顺水推舟,告起苦来了。

  李莲英早就猜透了白德亮的心思,他也想借此为家乡卖个好,好在大城留个好名声,于是微微笑道:

  “白县太爷,你有难处我知道,不然我也不问你,俗话说得好,水大漫不过鸭子,你也甭充大肚子汉,凑合着过去就算啦。”

  “李公公,这凑合多少为宜呢?”

  “这么办,你上800两银子,剩下的咱家给你垫上。”

  白德亮急忙叩头道:

  “李公公的大恩大德,卑职永世不忘,日后倘有寸进,定当加倍报德。”

  “罢啦,罢啦,只要你心里明白就行啦。”

  李莲英说是给白德亮垫上,可他哪里来的银子,这就势必有跟着倒霉的。

  头一位是天津知府张寅符,青县归他管辖,一个穷县令还拿了1000两呢,他这四品皇堂比知县高得多,拿两千三千是交待不了的。俗话说得好,一任清知府,10万雪花银,何况天津又是海关和漕关所在,这是个肥缺,少拿了岂非自讨无趣,可他又不能超过巡抚和总督,只好咬牙,拿了5000两银子。

  另一个难看的便是直隶总督李鸿章了,李鸿章可不是简单人物,此人起初在曾国藩帐下当幕僚,极尽溜须拍马亨能事,被曾国藩提拨了起来,为官后他又想法设法接近慈禧太后和恭亲王奕欣,因为他善于奉承。故慈禧太后也很赏识他,因此官运亨通,他能说会道,常跟洋人打交道,在洋人面前不怕丢中国人的脸,不怕扔中国人的土地和钱财,一句话,不怕丧权辱国,故而洋人也很喜欢他。

  李鸿章知道,大权监安德海与慈禧太后关系非同小可,安德海虽是个太监,可在慈禧面前说一不二,李鸿章更懂得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的信条,如今安德海的老娘死了,这是个巴结安德海的机会,李鸿章决定出5000两银子的礼钱,在丧仪簿上夺冠,这样势必会得到安大总管的赏识,他只要能在慈禧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自己的官职便会有升无降。

  李鸿章想得不错,他不辞途中劳累,特意从保定赶到了青县,不想在青县出其意外,被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踢了腚光,一个七品县令竟随1000两银子的祭礼,他堂堂的总督之职拿5000两银子就未免太寒酸了,他又见有出1万两的,于是决定出2万两,以不失总督之身份。

  2万两银子对一个直隶总督来说算不了什么,让他作难的是只带来5000两,另外1。5万两上哪儿去筹借呢,思来想去决定去天津海关挪借一下。

  青县距天津海关二百多里,来回就是五百多里,可在那个时期,一没火车汽车,二没飞机,最快的交通工具就得数马了,李鸿章能不着急吗。着急也没用,办不来就得栽跟头,于是他亲笔书信,选精明得力人员,骑快马直奔天津海关,就这样,等银子取回来,日头已平西了,账房的算盘噼啪乱响,忙活人正在拢算所收银子数额,不过还没收摊,因为李莲英知道李鸿章的份子还没拿来。

  李鸿章见银子来了,总算舒了一口气,他一面派人去交银子,一面亲自去找安德海,见了安德海连声道歉:

  “安总管,下官叩祭来迟,还望总管多多宽恕,并乞总管给我安排个差使以慰太夫人英灵。”

  安德海知道这李鸿章上祭礼数额最大,当下看在银子的份上,瞧了李鸿章一眼道:

  “李总督,您太客气了,咱们又不是外人,还有什么说的,至于安排差使一事,李大人既然有这个要求,我若不安排,那就算驳了李大人的面子,故此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你来晚了一点,各项差使都安排完了,惟有领纸这个小差使还没人,李大人如不见外,你就管领纸吧!”

  李鸿章从话里已听出安德海是在责备自己,是嫌来晚了,不过没说出别的来,差使也给派了,心说:领纸就领纸吧。于是答应了一声:

  “是!”

  那么,什么叫领纸呢?这领纸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叫法。在沧州、河间、献县一带这领纸就是接待前来吊丧的客人,把客人手中的纸钱接过来。领至灵前,说声“来客了”’孝子在灵棚举哀,客人同时举哀,然后劝客人止哀,客人行礼后,唱孝子还礼,再把客人送至候客棚,这差使就算完了。

  堂堂的直隶总督李鸿章,也曾率领几十万人马与太平军、捻军作战,如今在这里竟充当了一个跑腿执客,真可谓大才小用。安德海这一手也够损的,李鸿章这份忍劲儿也够大的。

  就这样,安德海在葬母上施展了皇家的威风,同时也大捞了一把,当地百姓给他编了一段顺口溜:

  娘死收礼口袋装,

  将来爹死照此方。

  若是爹多娘无数,

  财源茂盛达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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