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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高层被捕

  横刀夺爱

  方锐应尤清的邀请,早早开车去文湖高尔夫球场。宾利车沿着高速公路向城南方向的文湖高尔夫球场驰去,车子很快下了高速公路进入文湖公园。

  地上铺满了霜,树叶所剩无几,偶尔一阵凉风,依旧为吹几根树枝使那么大的劲。几根梧桐树的秃枝,仿佛电影里面叫花子的肢体,骨鲠似的清晰。

  到停车场,方锐看到里面车并不多,可是都是一些豪华轿车。他一辆一辆看过去,发现一辆深色的宝马车在空空荡荡的停车场里特别显眼。方锐把车停在宝马车旁,透过车窗望去,看到车里座位上面盖着深蓝色的坐垫,一头精致的装饰品狮子被固定在前挡风玻璃上。这是尤清的车,看来,他早到了。

  方锐戴上球帽转身向练习场走去,练习场大门的右侧是由沙发和吧台组成的酒吧,左边是各式各样的球具。方锐穿过大堂,进入后面的练习场。

  服务生迎上前:“方先生吗?”

  “是的,现在尤先生在哪里?”

  服务生把方锐领到球场前的座位旁边,示意他等会儿。

  方锐找位子坐下来,向练习场望去,场中总共三十多个练习位置,下面都铺有绿色的地毯,摆放着整齐的白色小球,几个人挥舞着球杆正在练习。

  方锐要了一杯饮料,将吸管插进去,然后仔细分辨练习场上的每个人。只见尤清穿着整套浅绿色运动装,两脚平分,正对地面上的白色小球,右手在下,左手在上,紧握球杆,挥动小臂,测试着击球的位置。然后身体向右倾斜,缓慢带动手臂上扬。球杆到达最高点时,迅速画出一个圆弧,击中白色小球,小球在空中划着弧线向场地中心飞去。

  “好球!”方锐大声喝彩。

  看到方锐,尤清放下球具,慢悠悠走过来。尤清非常随和:“小老弟,你好啊!大半年了,怎么现在才想到我这老头子?”

  “抱歉!抱歉!”方锐拱手致意:“没有想到,老伯球艺如此高超。晚辈佩服!”

  简单寒暄过后,两人逐渐进入正题。

  “怎么,南海酒业有麻烦了?”

  “没有,南海酒业现在很好。不过不能安于现状,还要追求进步。”

  尤清狡黠一笑:“我盯南海酒业大半年了,你不要瞒我了。依靠皮包公司销货,决非长久之计。”

  方锐不由苦笑:“您老真是洞若观火!要不,我把货折价卖给您?”

  “你这年轻人脑筋怎么这么死?不会想点别的办法?”

  “我这就是来请教您的啊!”

  两人进了酒吧包间,品酒漫谈。

  品酒与喝酒的区别在于思考。品酒是一种高雅而细致的情趣,赏酒更是有闲阶层的风雅之举。只要有敏锐的感觉,最好再来一点灵性,付出相应的耐心和时间,一定可以领略其中的玄妙和悠然。

  商人的高雅在于烘托谈判的气氛,眼见到了火候,尤清直入正题:“接你们的存货,没有问题,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方锐急切得很:“您尽管说。”

  “我想入股南海酒业。”

  尤清一直对大陆的股市十分关注,只是暂未找到合适的切入点,他觉得眼前就是个机会,千载难逢。

  方锐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惊讶:“可以,我们可以折价让出部分股权。”

  对这种横刀夺爱的行为,方锐着实感到厌恶,不过这也不是全无益处。这么一来好处有二:一、尤清的利益被捆绑进来,不怕他不尽心办事;二、由此可以衍生一个炒作题材,外资参股。

  “我起码要拿到一成股权。”

  尤清并非不想多拿,只是觉得大陆股市就像大陆的酒,味道有点儿怪,怕拿不活。可是只要就着大陆的菜,细细品味,就会令人心旷神怡。在他看来,方锐就是一盘好菜,不容错过。一成份额正好,既不招人反感,又可以让自己进退自如,始终处于最有利的位置。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完全可以得到满足。”

  其间没有讨价还价,两人很快达成合作意向。

  雾里看花

  事谈妥后,尤清越发来了兴致,讲起自己当年如何纵横台湾股市:“二十年前,台湾股市真够刺激,三年涨十二倍,股民都赚海了。那时候我控制的证券公司的好多客户发了大财,数钱数得手抽筋啊!当时我们这些炒家可以锁干看家股九成的筹码,那真是麻薯大小随我捏。”

  方锐是个内行,这话听着奇怪:“老伯,您锁干了股票拉高股价,当然没有问题。问题是您抛给谁了?抛不出去,终归只是纸上富贵。”

  “呵呵!你就是死脑筋。我那时只知道:一、股价是靠炒出来的;二、群众是盲目的,是可以引导的;三、消息是可以虚构出来的;四、黄金是在垃圾堆中冒出来的;五、辉煌是打拼出来的。”

  方锐不禁叹服:“您这五句真言,真是大气!”

  尤清豪情万丈:“你看看那些好莱坞大片,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就因为它们是用钱堆出来的。大片投入动则上亿美金,可是它们风靡世界,带来的收入常常上十亿美金,是典型的‘大进大出’。只有大手笔,大气魄,才能做大事!就好像眼下的南海酒业,你要往大处做。”

  “只是南海酒业根基有限?”

  “不是它根基小,而是你心太小。难道南海酒业卖的仅仅就是酒吗?”

  “愿听赐教。”

  “现在,南海酒业应该改卖消费升级,改卖外资参股,改卖……你得敢想……”

  中国股市,题材是第一生产力,银子是要跟着题材走的。题材这个东西,学问大了。题材可供所谓庄家借题发挥,可以引起市场大众跟风。例如,能源紧张,一些替代性的生产酒精、太阳能电池的上市公司有了炒作题材,可以披上新能源概念的外衣;外资进入股市,又出现了外资收购概念;奥运申办成功,立即出现奥运概念。总之,一切能引起市场兴趣的话题,都可以被当成炒作题材。

  经常被人利用的炒作题材有:经营业绩改善、国家政策扶持、股权转让、控股或收购等重大资产重组、增资配股或高送股分红,等等。肯定不止这些,很多市场人士动不动就琢磨一些新鲜概念,离奇古怪。很多时候,能否实实在在提升业绩倒显次要,把股价炒起来才是最终目的。

  方锐过去当散户时,对这些飘忽不定的东西深恶痛绝,如今到了幕后,反而热衷于此。医学上讲,大脑是人体的司令部,而到股市,屁股才是人体的司令部。换了位置,脑袋也会跟着换掉。

  “不过,会不会出现商业欺诈方面的问题,我们是否要面对一定的法律风险?”

  “这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这中间又不存在虚假信息的问题,抓不到把柄的。股市里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言,有些会被澄清,而有些就没了下文。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看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成为股价的助推器。全世界的股市都是这样,这是言论自由。”

  后来中国股市发生一起有名的“杭萧刚构案”,“罪行”简直令人发指。题材或是概念炒作本身应该属于正常商业行为,不是太大问题。而杭萧刚构这家上市公司的做法,简直就是侮辱证券界人士的智商。一般情况,上市公司披露中标公报有点瑕疵也很正常,可它这个中标公报金额竟达三百个亿,高得离谱,而且是在一个并不富裕的非洲国家获得的。假得光明磊落,假得坦坦荡荡。股价倒是不假,闻风而起,一口气暴涨近十倍。

  如今这骗子,越来越没技术含量了!

  潮流弄人

  辞别尤清,方锐立刻开车去肖艳红的家,一成股权,引入外资参股,这都需要肖艳红的辅助协调。

  到她家后,方锐被肖艳红引进她的闺房,她带着他回忆她从小学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到兴奋处,肖艳红翻箱倒柜找出当时的证物,大堆照片丢在床上,指指点点,快乐的不得了。关上门窗,两人难掩饥渴,就势翻云覆雨起来。这偷来的快感似乎格外过瘾,一连做了两次,看着她咬紧毛巾享受高xdx潮的神情,仿佛这是终极快乐,痛不欲生。方锐伏在她那堆照片上,用心耕耘。汗珠滴到她的百日照上,恍恍惚惚,他感觉在和不同年龄段的她交合,一会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一会扎着马尾辫身着校服的清丽女生,他在马不停蹄的幻想中喘气,意乱情迷,直奔顶点而去。

  完事以后,方锐没有放弃这次悟道机会,竟然和肖艳红讨论起幸福的概念。究竟什么是幸福呢?

  方锐曾经以为和陈婉倩在一起生活的那段岁月是他离幸福最近的日子,可后来他又犹豫了,因为他很明白记忆是可以美化的。人都是健忘的。为了让自己在想象中能有所愉悦,人们难免要寻找一个叫做幸福的支点,来平衡毫无生气的现在。也许多年以后,回想现在,也是一段幸福往事。这是自欺欺人,不过很有必要。为了自己,为了别人,为了在这个喧嚣嘈杂的场面黯然独舞。没有理由不让自己暂时性的昏迷。

  而肖艳红的解释坦白得使人绝望:快乐很肤浅,痛苦很短暂,惟有麻木永垂不朽。

  我们这些金融业者根本无所谓快乐,无所谓幸福,因为这类情绪化的东西我们享用不起。我们不能凭自己的好恶感情用事,而是要紧跟时代的潮流,领先于市场投资者的兴趣与时尚。是的,我们都是这股潮流塑造的人,身不由己。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毛泽东

  可是,人民无知才无畏啊!人民的贪婪制造出一轮轮荒唐的行情走势,人民的恐慌毁灭力量更恐怖。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们深明此道。所以只要是投资大众喜欢的,我们都要努力挖掘,制造,推荐,尽量平衡他们的心态,满足他们的欲望。

  我们的人生轨迹似乎都是被安排好的,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只是被局限在这个框架内的。当你深刻理解这点,你会挣扎,你会抑郁。这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脱光衣服,肖艳红是个彻底的女人。穿上衣服,她又恢复往日的机敏和干练:“你这次来自投罗网,不光想跟我谈经论道吧?”

  “艳红,真是冰雪聪明!”

  肖艳红懒散着身子:“有什么事?说吧。”

  方锐反倒有些拘谨:“我想拿出一成股权,为南海酒业引进战略投资者。”

  “这是好事,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这会稀释我们自己人的股权份额,我担心国华他们不同意。”

  肖艳红肃然说:“你按自己想法去做,这些我来帮你协调。”

  “我还打算再到二级市场上吸点货,夯实仓位,这样恐怕会让股价下挫。”

  “你就不怕抬高你的持仓成本?”

  “所以我准备让股价来回震荡,力争现金不减,筹码添多。”

  “可以,我帮你向他们解释。”

  大有可为

  凌晨五点,相互依偎在床上的方锐和肖艳红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又是那吕国华,肖艳红依照上回的惯例,按了“免提”。

  吕国华的声音颤抖:“艳红,大事不好!你手上要是有南海酒业股票,今早一开盘就赶紧抛掉,赶紧。许添财被抓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讲清楚。”

  “我没时间,还得赶紧通知方锐。”

  肖艳红这时候放出重话:“这次你要好好跟方锐谈,不要只顾着自己跑。”

  “那次我是缺德了点,但我这人讲大义气,这回我会跟方锐共进退。”

  那边电话刚断,方锐这边手机响了。

  “阿锐,许添财被抓了。我们赶紧做好应变准备。”

  “你慢慢讲,不要着急。或许,这是好事。”

  “好事?”

  “是好是坏,我要先把事情搞清楚啊!”

  最近许添财拉着他的大队人马去了海南岛,夜里他们在夜总会唱歌。一行人正在兴头上,突然冲进四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对他们说:“我们都是海州公安厅的,有事情要你们协助调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四人不由分说,一拥而上,将许添财拉上一辆警车,扬尘而去。

  众人慌乱之中赶紧返回宾馆,四处打探消息。许添财的信息网络效率很高,打探的结果是:的确是海州公安厅带走了许添财。原来许添财为经营当地最大的连锁夜总会,多年来贿赂当地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里的那些朋友,建起一个强大的保护网。为整垮其竞争对手,他使用了黑社会的所有手段,包括暴力、欺诈甚至谋杀。许添财事实上已成为当地名副其实的黑帮老大。

  由于民愤太大,又有大批干部被拉下水,公安部早已将他列入黑名单。海州公安厅一直没有在当地下手,主要是顾虑许添财在当地的保护网太强大,极易走漏风声,因此等他这次到海南才动手。此次行动极为保密,海南公安厅为配合海州刑侦人员,已经派警察和便衣包围许添财所在的整栋大楼,待许添财落网后才撤离。

  无常,真是无常!这就是戏剧化!

  方锐提醒吕国华和肖艳红不要慌,不能自乱阵脚,也没必要紧张。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动员这两人的关系网络,把事情调查清楚。方锐暗想:这回许添财进去了,最好就不要再出来,这最利索。

  吕国华和肖艳红出门四处托关系打听情况,方锐安静等待消息,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这回彻底当股东。

  此时海州的一小部分人已经知道许添财被抓的消息,早上刚一开盘股价就被大量卖盘下拉,迅速破位。上午收盘以后,方锐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充满二十多个留言,全是追问发生的事。方锐心头一沉,不敢告知实情,只说庄家震仓,想将那些散户在低位逼出来,然后再将股价大幅向上拉升。于是许多大户暂时按兵不动,而股评们也将这话通过各自渠道传到市场,股价因此暂时趋于平稳,跌幅有限。

  下午收盘以后,更多电话涌向方锐。方锐知道再隐瞒事实已经不可能,于是宣布:刚刚收到消息,许添财昨夜被公安拉走,罪名不详。大家知道南海酒业现行股价难再维持,看着股票下跌,心如刀绞,都是钱啊!

  到了晚间,吕国华和肖艳红已经找有关部门把许添财的案情摸清楚,结果发现案情非常复杂,牵涉到当地市委、市政府、公安、检察院和法院系统多达五十多名官员,该案件已经上报中纪委,估计会被定性为政府官员集体堕落的要案。由此可以确定:目前想把许添财捞出来,绝无可能。

  得到确切消息,方锐极度兴奋:“天助我也!只要腐败的许添财滚蛋,南海酒业大有可为!”

  震仓吸货

  入冬之际,股票市场延续着慢牛逼空的态势,时不时又有不少回抽的动作。许添财被抓时,恰逢大盘冲高回落,连续数日一路向下。多方主力不仅没有护盘,反而趁势打压手中股票。场内许多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他们纷纷四处打听消息,看是不是有利空消息要出来。

  方锐判断:前期市场经过一段时间上涨,已经积累大量的获利盘,这对后市操作十分不利。这些获利丰厚的人,是市场上的一个火药桶,早晚都要爆发。如果市场继续上扬,这些获利者会随时待机兑现,这对行情的破坏力极大。

  如果市场上人人都有相当程度的获利,场内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定会兑现手中盈利。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抛售行列,多大的主力也无法承受这份压力。这将造成市场陷入恶性循环,其结果是主力操作失败,投资大众纷纷被套。此时主力趁着市场正常回调之机,借势打压指数,刻意制造恐慌,迫使大量的获利者交出手中筹码。如此一来,场内不稳定的因素没了,未来行情的发展也少了隐患。

  这个当口,许添财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开,南海酒业股价应声下落,跌幅远超大盘。同时财经网站上不断有“内幕人士”揭露南海酒业管理混乱,客户流失。接着,有的证券公司的客户经理让客户尽早出货,说南海酒业将不断有坏消息出来。投资大众果然一片恐慌,南海酒业股价迅速跌破20元,几乎摆出高台跳水之势。

  恐慌情绪仿佛君临天下,使市场上抛盘大增,密密麻麻。此时南海酒业公司群龙无首,没人替它说话。受到方锐指使,正当红的股评家王幸男在财经节目上多次指出:由于业绩持续下滑,公司的几个大客户相继流失(暗示那个皮包公司不再发挥作用),眼下岌岌可危,不过公司的大股东仍在努力寻求合作伙伴拯救(为尤清的粉墨登场欲留空间)。结果股价又跌了好几块,从当年最高价算起下跌幅度已近五成。

  恐惧横行,意味着补仓的时机终于来临。

  方锐不动声色低位接货,这很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可得抓紧。尽管如此,还是有股民察觉到有人在大手笔吸货,料定这里面有名堂,于是散户也跟着扑进来,股价一下又回升到20元附近。就在人们憧憬庄家会把股价进一步推高时,方锐突然全线沽出,一时卖盘如潮,股价瞬间高台跳水,连续数日的跌停板,最后止在15元左右。

  众散户仍然不死心,长期上当受骗的经历使他们相信南海酒业背后肯定有人搞鬼,而庄家最后一定会将这只股票做上去。因此跟方锐对着干的投资者仍旧不少,他往下抛,有人接货,他向上推,有人沽货。拉锯战这样僵持着。

  该出手时就出手,现在是出重手的时候了。方锐一不做,二不休,不仅将最近吸纳的货全线放在卖盘上,而且将过去半年收集的多达三成的货都堆积在了卖盘上,一时卖盘如“黑云压城城欲摧”,不论多少买盘,卖方都毫不犹豫将货砸过去。

  散户们的信心此时不像先前那么强了,每天不断接货,却总攻不上去。就算把货接完又能怎样?散户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他们最盼望的是有一个大户做主力来接货,自己好在旁边跟庄。可是现在大户似乎正在全力清仓,准备离场,接货的只有一帮杂乱无章的散户。这样下去,即使最后散户将货全部接完,如果没有一个大户作为核心力量,股价肯定还是冲不上去。这是因为主力目标一致,散户各怀鬼胎。

  这种局面僵持近半个月,其间方锐不让公司发布任何消息,不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方锐要将南海酒业变得冷冷清清,无人关注,这对众散户是最恐怖的局面。只要股票成为焦点,很多人玩,不论升跌,里面都有赚钱机会。最怕股票无人理睬。股票冷清下来,意味着成交量下跌,没多少成交量,意味着手中持有的股票难以套现。这就好像娱乐圈的明星,不怕捧,不怕贬,就怕被冷落了。一旦无人关注,明星的商业价值就没了。

  经过方锐精心策划的几轮拉升,打压,震荡,然后再冷藏,众散户们都感觉这个庄家太厉害,让人摸不清楚方向。与其与狼共舞,不如及早撤离,等庄家真正发起攻势之后再入场。散户们将最近吸的货也都排在卖盘上,方锐发觉势头渐渐转向,迅速将自己的卖盘撤下,散户添多少卖盘他就撤多少卖盘,但总的卖盘数维持不变,依然是黑压压一片。等散户们信心丧失殆尽,几乎将手里的筹码全部堆在卖方,方锐也几乎将自己的货全部撤了回来。

  到了年底,进攻号角突然吹响。半个钟头之内,原先黑压压堆在卖盘上的股票被方锐全部扫光,就这一把,方锐额外吸进上千万股。等到散户们醒悟过来再买时,股价早已定格在涨停的位置,卖盘基本没了。

  继任人选

  古希腊有个哲学家苏格拉底,哲学家当时是很崇高的职业,因此有很多年轻人来找苏格拉底学习。一天,一个年轻人来,想要学习哲学。苏格拉底一言不发,带他走到一条河边,突然用力把他推到河里。年轻人起先以为苏格拉底跟他开玩笑,并不在意。结果苏格拉底跳到水里,拼命把他往水底按。这下子年轻人真的慌了,求生的本能使他拼尽全力将苏格拉底掀开,爬到岸上。事后年轻人问苏格拉底为什么这样做,苏格拉底回答:“我只想告诉你,做什么事业都必须有绝处求生的决心,才能获得真正成就。”

  瀑布是江河走投无路时创造的奇迹……

  眼下已是非常时期,必须采用非常手段解决问题。

  许添财被捕后,南海酒业总经理的继任人选是个迫切的大问题。完成补仓工作以后,方锐立即约见吕国华、肖艳红,商讨这个问题。

  方锐知道现在南海酒业的十三个副总都在加紧活动,托关系走路子争取挪正,方锐自己就被这些人反复拜托过。为了避免再出现许添财现象,方锐划下红线:“我在这里提议,商讨这个问题之前先定两个原则,保密,廉能。在继任人选最终确定前,我们三要严格保密,避免引发不稳定的因素。这个继任人选必须符合廉洁、专业两个条件,避免出现第二个许添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吕国华有疑问:“第一个原则我赞同,不过,要符合廉洁和专业两个条件,那十三个副总里恐怕很难找。”

  “那十三个副总和许添财属于同一类人,压根不应纳入考虑范围。”

  “你的意思,是要尽量找个内行?”

  “没错,这次必须内行领导内行。”

  “这是不是不够灵活?当年汉高祖刘邦不仅仅本事不如‘兴汉三杰’(张良、萧何、韩信),而且‘好酒及色’,早在当亭长时,‘廷中吏无所不狎侮’,简直是个地痞流氓。而项羽则是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杰。但是最终,还是刘邦取得胜利。为什么?将项羽消灭后,在建国后的一次庆功宴会上,刘邦向群臣道出了原因:‘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用,此其所以为人擒也。’直白地讲,其成功的关键在于‘外行’领导‘内行’。”

  肖艳红也认同:“那十三个副总个个都是公关高手,身段柔软,圆融通达,比较容易合作。若是换个搞技术的,恐怕很多事情不好勾兑。”

  方锐肃然作色:“难道我们还想作弊?过去我们解决问题的态度是‘谁腐败谁是我们的朋友,谁廉洁谁是我们的敌人’,结果被许添财搞成现在这个局面。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很不妥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没工夫再去搞什么勾兑,现在一切要走正规途径。”

  “可是依以往经验看,专业人士往往不够圆融,他们不希望被领导,而且不希望成为领导人。这样的人恐怕不好合作?”

  “我们没有必要再搞过去那种‘合作’。国华,艳红,我现在可以向你们透底,我已经和台湾绿岛酒业董事长尤清谈好了,尤董愿意承销南海酒业的金雕酒。”

  吕国华立即问:“条件呢?天下总没有免费的午餐吧?”

  “他要一成股权,入股南海酒业。”吕国华正要继续问,方锐连连摆手:“国华,不用担心,这部分股权我来出。我先前大动作补仓,为的就是这个。”

  吕国华、肖艳红已经心里有数,疑虑消除,三人渐渐达成共识。

  “阿锐,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这继任人选你究竟看上谁了?”

  “哈哈!南海酒业公司总工程师,赖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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