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略）法兵现已占据莱茵右岸鲁尔Ruhr区域的矿区，德人敌忾之心日盛，英国作壁上观，意、比则多袒法。法人进兵愈多，德人愈无意赔款交煤，长此支持下去，必要激出事变。论正轨自是革命，否则便是反动派起来骚扰。德国工人势力虽大，然眼前革命还做不到，且法、意不动，德亦不便为此先驱。俄人现很注意于德，极力援助德国工人，图谋工人政府（但非无产阶级专政，因此政府乃以和[法]手段取得，仍许有产阶级以选举权，换言之，即是要联合全体工人一致从议会政治中争得多数地位）实现。此事成望虽小，但颇有可为之机。反之则反动派在德国也渐渐抬头起来，此在南部最盛，其名为国家社会党。此派若得势，近则像意大利的反动派（Fasciste中报译为法雪斯党〔2〕），远则必像中国的义和团。德如有此行动，法政府更可借口进兵，而意大利也得乘机入奥，于是莱茵河上的血腥，又将布满中西欧了。
资本主义一天不打倒，他的最后保证者帝国主义的混战永不会消灭。欧乱现正方兴未艾，所可希望的只是俄国。各国劳动阶级如肯一致起来革命，赤军必可西出南下为援。所可惜的，现时英法的劳动界中有许多叛卖劳动阶级的工党、社会党领袖、欺骗着工人，阻挠着革命，以致第三国际前敌一致的号召，到现今还未见效。
第三国际中有人说：“赤军是供全世界的无产阶级用的。”卢森堡当年也说：“我们要无军队便不能革命……”这都是见到之语。然而许多小有产阶级的伪和平论者，于此却要大声疾呼的说：“俄国共产党野心勃勃”了。其实俄国共产党要无野心，何能有今日的赤俄？野心未必便坏，但须看本着什么见地来运用。且人若无野心，无论求什么学，做什么事，都不会有大成，中国人最少有野心，所以学业也最不发达。近来俄兵不退出蒙古，且进占中东路，我意稍具世界眼光的革命家对此必无异议，否则抱绝对国家主义鼓吹征蒙伐俄，也尚不失为“有作为”的人，但是证之事实，则大多数人的思想，恐还是依违两可，不知所从罢。此而言救国都不可能，更何能言根本改造，世界革命？（下略）
【注释】
〔1〕这是周恩来写给邓颖超的一封信的节录，原载一九二三年4月6日天津《新民意报》副刊《觉邮》第1期（下），署名“伍”，标题是该报发表时加的，文中“（上略）”、“（下略）”也是《觉邮》原有的。
〔2〕法雪斯党，今译法西斯党。
2007/09/10
德法问题与革命〔1〕（一九二三年四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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