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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漂亮朋友

第7章 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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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刘文静发短信给插销、花花和Tom的时候,他们都在上班。插销一个电话打给花花——他知道她们关系最好,跟花花确认一下这件事。确认了之后,部署了一番,叫了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同事一起出门,还交代花花,让她安心上班,不必管这件事了,他公司离那个会所最近,他去搞定就好。

  距离刘文静发出短信开始,插销和他的同事们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而这一个小时对于刘文静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

  刘文静不能保证他们会来,更不能保证来的人能顺利救走她,她一边应付着郑秘书,一边想着PlanB(第二方案),是再找个借口,回卫生间给其他人,比如说我们或者她的同学求救还是装作不胜酒力,早早晕倒等跟郑秘书单独相处时再想办法?这两个方案,刘文静觉得都不太靠谱,营救的第一候选人都靠不住的话,其他人也就更渺茫了。至于单独和郑秘书相处,谁能保证到时候就郑秘书一个人呢?

  或者像上次对待老王一样,吐郑秘书一身?借酒装疯咬他?

  好像这种方案也不太好,已经用过一次了,说不定他们防着呢!

  刘文静和郑秘书一杯接一杯喝着酒,说着话,他有心灌醉她,而她还没想好究竟什么时候醉最合适。

  胡思乱想之际,插销带着一群同事浩浩荡荡地冲了进来,同进来的还有会所的保安。

  见着刘文静,插销一把揪住她,骂道:“我就算病死,也不用你的钱,更不用你以这种方式!快跟我回去!”

  老王他们站起来,拦着插销问:“怎么回事?”

  和插销同来的一个男人亮出记者证:“我是××报的记者,这个男人刚打电话说,他得了重病,他女朋友给他筹备医药费,在这儿卖淫。”

  另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适时地各种拍照。

  郑秘书以手挡脸。老王去抢相机:“别拍,别拍!”

  和插销同来的几个人,护住不让抢。

  插销恐吓刘文静:“你跟我走,不跟我走,我就打110,把你抓进去关起来。”说着就拉刘文静出门。

  梅大姐一个箭步冲上来:“你说你们是记者,就真是记者啊?记者证也有假的呢!”

  拿记者证的男人冷笑说:“明天看新闻。”

  与梅大姐同行的一个男人赶紧拉住梅大姐:“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掏出烟对拿记者证和相机的两个人赔笑说:“还真不是有组织的卖淫,是自由恋爱,她是他的男朋友。”说着一指老王,又看着插销说:“会不会是这个姑娘脚踏两只船啊?我们之前知道她只有老王这一个男朋友的。”

  郑秘书走上前,用手势制止住这个男人继续发挥,又对拿着相机的“记者”说:“把你的相机卡给我。”

  “记者”自然是不肯的,老王他们想上来抢,被护着,郑秘书说了声:“别动手。”就制止了这群想抢相机的人。

  郑秘书反身到沙发处,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沓钱,递到“记者”手上:“这是一万块,买你的相机卡。如果你们愿意呢,就把卡给我,我放你们走。不愿意,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就算是今天走了,我也能保证明天你们的新闻发不了。”

  “记者”自然是不肯收的。郑秘书上前一步,把记者证拽到眼前看了一下,对“记者”说:“陈新贺是吧,我一个电话过去,你明天就不用去报社上班了。年轻人出来做事不容易,我不想坏了你的饭碗。”郑秘书放下记者证,把钱朝他手里使劲儿一塞,说:“这事儿就这样算了。”接着,准备自己动手拔相机卡。

  “等等!”插销说,“他还欠我女朋友一笔钱呢!那可是给我救命的钱。”

  郑秘书看着老王,老王在郑秘书的威压下,头上的汗一滴滴掉下来:“钱,钱我已经花掉了,我这两天想办法筹到了就给文静打卡里。”

  刘文静指着梅大姐说:“她不是有钱嘛!”

  刘文静看梅大姐的眼神,该有多怨毒就有多怨毒。她恨她,只要一想到刚在卫生间里她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就恨得牙痒痒。

  “哎哟妹子,我之前跟你说我有钱都是骗你的,其实我是个穷光蛋,真的,我那车是二手的,都快报废了刷的新漆,不值什么钱。”梅大姐后退一步,躲在老王的身后。她的意思很明显:钱是老王拿的,你找他要啊!

  老王哭丧着脸,试图拉刘文静,却被刘文静躲开了。老王说:“我跟你保证,我这两天就筹钱,筹到了立刻还给你,我保证!”

  郑秘书发话了:“你们常看电视的话,对我应该不陌生,我跟你们保证,他们会把钱还给你们的,他们不还,你们去找我。”

  插销说:“那相机卡就先放在我们这儿,什么时候钱给了,什么时候给卡。”

  “不行!”郑秘书说,“你们没注意吧,就在你们刚进来的那一刻,我们的同伴已经有人打电话叫人了。今天你卡给我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不想跟你们几个平头百姓硬着来,免得把事情闹大,这件事大家还是好说好商量,不然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插销呆了一会儿,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示意拿相机的同事把卡给郑秘书,之后拖着刘文静出门了。

  出门的那一刻,听见郑秘书冷漠而气急败坏的声音:“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刚出门,就遇见花花带着几个人正准备朝里面进,插销使了个眼色,花花立刻反身,大家一起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一辆商务车。

  插销把那一万块钱递给刘文静:“虽说他们答应了,但其他的钱,还真不知道要不要得回来,这点钱你拿着,也算是弥补一些损失。”

  刘文静推着不肯要,插销打开刘文静的包,把钱丢她包里了。

  刘文静发自肺腑地说:“谢谢你们。”

  插销揉了揉刘文静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揉乱,又一把抱住她说:“傻丫头,下次不要这么傻了,什么人都相信。”

  这句话说出来,刘文静有些傻眼,插销放开她之后,她依然愣愣的。插销对她,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亲昵态度的。

  插销把手放刘文静眼前晃了晃:“喂,你傻了呀?放心吧,像你这么蠢的丫头,我不会有感觉的!”

  那个叫“陈新贺”的“记者”开玩笑说:“别说,这一出英雄救美,就算是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插销轻轻打了“记者”一拳:“乱讲。”

  “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啊?”花花追问。

  “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我是平面设计师呀!”插销不无得意地说。

  原来,插销跟花花打完电话之后,苦思了两分钟,立刻安排一个同事设计了一个假的记者证,彩打出来,装在他们工作牌的透明袋子里,另一个同事拿着相机,假装是记者,又把公司的司机叫上,开着车,一路上就把事情安排了个清清楚楚。

  到了会所,也是用记者的身份唬住了会所的管理人员,这才能带着会所的保安一起“英雄救美”。

  “换了以前,我可不敢直接安排公司的车出来帮我们办私事儿。可我现在是总监了,老板信任我,胆儿就肥了。”插销不无炫耀地笑着解释,又交代司机,“顺便去加三百块钱的油,算我的。”

  插销先送花花他们回公司,又送刘文静回学校。花花下车之后发了条短信给插销:“如果当时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跟你说我没接到短信,你会不会以为这是个骗局?”

  过了很久插销回复:“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儿,我还是会去的。”

  刘文静打电话给Tom,跟他说:“你不要来了,我已经平安出来了。”

  Tom身边异常嘈杂,他说:“收到你短信之后,我立刻回拨过去,已经关机了。看了看时间,今儿不是愚人节啊!又想着或许是哪个知道我追求你的哥们儿开我的玩笑。我打了你常用的电话,居然也关机了。想来大上海治安还不错,朗朗乾坤不至于会出什么事儿,一定是谁开我的玩笑,或者你无聊想考验我——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样干嘛!我当时这边挺忙的,正处理一起客户纠纷呢,就没过去,反正这种事儿事后也能解释。”

  刘文静静静地听着,心想:还好我多个心眼,出门就把常用的手机关了,不然,所有的事岂不都坏在Tom身上了?刘文静的心有些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Tom的反应虽在情理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Tom顿了顿说:“哎你刚不会真有事儿吧?”

  刘文静说:“现在没事了。”

  “那就行,改天我请你吃饭!现在忙,先挂了啊!”Tom说完就挂了电话。

  有的人,追求你的时候再热烈,关键时刻也会掉链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信任得起来呢?刘文静虽没删除Tom的联系方式,但在内心深处把Tom默默地拉进了黑名单。

  刘文静找人鉴定了鼻烟壶,假的。委托二手店帮她把包包和耳钉卖掉,被告知都是高仿,加起来不过千把块,不值什么钱。

  虽然早有预感会是这个结局,落成事实时,心里还是很难过。

  刘文静打了老王很多次电话,都是忙音,过两天再打,居然停机了,打给梅大姐也是一样。刘文静知道,这钱只怕是打水漂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钱人,辛辛苦苦跑业务赚的钱,被人骗了个精光,不光被骗了钱,还极有可能落入更危险的境地。刘文静又伤心又难过,越发地自责,胃病突然加重了,居然又进了医院。好在这次不必住院,在家休养,每天按时挂水即可。

  我们去看她,她对着我们哭。我们安慰了几句,却起不了什么作用,她依然一副黯然销魂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们各有各事,都走了,花花留下来照顾刘文静,帮她煮煮饭什么的。

  刘文静跟花花说:“我真不甘心。”

  “不甘心能怎么办?只怕那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吧?”

  “你说郑秘书当时的承诺算数吗?”

  “那种情况下,有记者看着,他跟你说如果老王不还钱,让你去找他。现在时过境迁,再去找只怕不会承认了。更何况,你心甘情愿给老王的钱,关郑秘书什么事儿啊,他不会帮你的。”

  “我给老王和梅大姐打过电话,都停机了。现在想来,他们的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茫茫人海,我根本找不到他们。”刘文静说,“可是我真不甘心。八万多块啊,给我取了个干干净净。我得跑多久的业务才能赚到这八万块。”

  “把身体养好,再去赚钱吧。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你尽量放宽心,这样胃病才能好。”花花劝解道。

  “你说他们布局这么久,怎么就只骗这八万多块呢?要骗也不应该只骗这一点啊!”刘文静纳闷地说。

  “那是因为你全部的钱加起来只有八万多块,如果有更多,他们一毛钱都不会给你留的。你要庆幸的是,他们只骗了你的钱,其他的并没得逞。”

  “我还是不甘心。”刘文静摇摇头说,“我妈昨天晚上还打电话来,他们等着我寄钱回家给我弟弟交彩礼呢!”

  提到刘妈妈,花花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想起了自己那个偏心的妈妈。花花说:“你有没有想过,对家人稍微保留些,不付出这么多?”

  刘文静沉默了,一句话都没说。

  刘文静怎么可能像花花一样想?她从小受了太多的洗脑是:要孝顺、要对父母好、要对弟弟好、男人是天、女人不能太有想法、女孩子有本事了首要的就是为家里付出……

  她总听到刘妈妈说:“你表姐在广东打工,每个月的工资一分钱不花,都寄给家里了,她可真孝顺啊。”

  “邻村老王家的姑娘,嫁了个有钱人,回来盖了三层楼,还买了辆车给她弟弟开。她可真有本事。”

  “你三大姑的二大爷的七舅奶奶家的姑娘,结婚的时候,她妈什么都没说,她自己找男人要了十万块彩礼钱,给了她妈,让她妈留着给她哥娶媳妇。”

  刘文静从小生活在一个不健康的、疯狂的世界,根深蒂固的观念以及对家人的爱使得她永远不会抛弃她的家人,即使他们把她当成摇钱树,拼命压榨到最后一分钟。

  05

  刘文静的胃病暂时控制住了,可她的精神却出了状况,她变得消沉、迷茫以及不知所措。

  我倒挺能理解的,换了谁,一门心思往前冲,遭遇这么多挫折,都会消沉一阵子的,而且八万块对普通大众来说,真不是小数目。她天天想着到哪儿去弄笔钱,最后不仅没弄到钱,还被人把钱骗光了,怎么能不郁闷呢?

  花花不想刘文静一直这样消沉下去,我们聚会的时候硬拉她出来。刘文静又瘦又苍白,低落的表情与聚会的气氛格格不入。哦不,准确来说是我们闹腾的气氛与她沮丧的心情格格不入,于是我们大家都被带得开心不起来了。

  该劝的都劝过了,该说的也说了,插销甚至还说了几句狠话,她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多了就掉眼泪。

  “我真的好不甘心!我想报复他们。”刘文静这样说。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我们都沉默了。我们不是她,虽看到她难过,亦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可她究竟有多难过我们不知道。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肉的环境里,她赚点钱不容易,她家里还总找她要钱。这八万块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我们能想象却感受不到。

  她很漂亮,打她主意的男人不少,当面占便宜的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像这种设了局给她钻的,却是第一次遇到。她不能想象,如果那天插销他们没有赶到,或赶到了没能把她救出来,她会遭遇些什么事。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仍是一阵恶寒。

  她说:“我真的好不甘心!我想报复他们。”这句话让我们大家难过不已。

  “你自己没脑子能怪谁?”花花嚷嚷,“钱没了就没了,再想办法挣就是了。”

  刘文静只哭,不停地哭,哭得肝肠寸断。那八万块对她来说很多吧,谁让她没钱呢!

  最后,仍是花花受不了心软了,跟她说:“别哭了,这事儿我们合计合计,看有没有解决办法。”

  “他电话停机了是不是?”花花说,“那你把他们带你去过的地方告诉我,特别是经常出没的。我们商量个办法,看能不能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上次你们装记者已经骗了他们一次了,他们当时没反应过来,上了当,这次再去,他们就是有准备的了,只怕没那么容易吧?”教授打岔。

  “人一辈子,总有吃亏上当的时候,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这样冒险不值得,万一到时候再把人给搭进去,就更不划算了。你们应该能猜出来,他们的计划里,让刘文静陪郑秘书只是第一步。”薇薇也这样说。

  我看着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是个胆小的人,遇强则弱的那种,如果是我的事儿,未必敢伸头出去。可是我的朋友这么伤心,我也不忍说出任何让她更难过的话。

  “咱们把计划做周详了,想必问题不大。”花花说,“插销,你向来胆大心细,一起来想想这事儿怎么整。”

  “我也觉得这事儿可以干,这世上历来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是要回自己的钱,又不是做坏事。计划做周详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没什么问题。”插销说。

  “要不咱们报警吧!”我想了想说。

  “这钱是文静自愿给人家的,又没有借条,报警最多也只能算是民事纠纷,又不可能抓他们去坐牢或强制性帮忙要钱,而且,咱们根本没抓住他们任何做坏事的证据。没有证据,警察不会管。”插销说。

  “还是算了吧,我们是良民,斗不过他们的。我也不想让你们因为我陷入危险。”刘文静哭着说。

  “那你就这样天天没事儿一个人哭,动不动就胃疼啊?”花花制止住刘文静,还是坚持要去要钱。

  商量好了就开始行动。花花花钱找了几个大学生在老王和梅大姐他们常出没的地方蹲点儿,一旦看见他们进去,就打电话给花花。几天之后果然给我们逮了个正着,这次,老王和梅大姐两个人都在。

  我们几个人,全部都去了,就连薇薇也瞒着海归一起去了,同时还叫了几个虎背熊腰的朋友一起。

  在花花的策划下,我们都穿着平跟鞋、运动裤,我们打算万一事情闹大了,看风头不对就跑。

  到了他们常去的KTV,插销和另外一个朋友制住了老王,插销手里的水果刀抵在老王腰间。教授和另一个朋友冲上去抓住了梅大姐,我举着一个玻璃瓶对着梅大姐。其他几个人堵着门,摆出一副随时要打架的姿势。

  那群人当场就吓傻了,跑没地方跑,只能眼睁睁看着梅大姐和老王被制住。

  主持大局的花花很强势地指着我说:“都别动,谁动,她就把硫酸泼在这女人脸上。”

  花花还说:“你们的车,也有我们的人守在旁边,十五分钟之内我们拿不到钱,他们就会敲碎玻璃,划花车身;半个小时,我们还没出来,他们会直接点火的。你们别不信,我们说到做到。”

  梅大姐还在挣扎:“别骗我们了,上次装记者骗得我们好惨。后来我们查了,××报根本没有陈新贺这个人。”

  花花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相信是吧?”又对我说,“用硫酸泼她。”

  我退后一步,拔掉瓶盖。当然不会真泼,里面装的不过是矿泉水,一泼可就露馅儿了。但我刚拔掉瓶盖,梅大姐就双手挣扎着挡住了脸,颤声叫道:“别泼,别泼,我们还钱,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一边说一边尿了裤子,包厢里立刻散发出一股特别不好闻的味道。

  花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教授低声咒骂:“真他妈恶心!”却并没有松开她。

  在花花的示意下,我把瓶盖盖上,花花问:“钱在哪里?”

  梅大姐眼看着老王,老王见大势已去,叹了口气:“在我卡里,派个人跟我去取吧!”站在旁边做路人甲、实际上内心深处最为动荡的刘文静和我们同来的另外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同伴一起去了。

  没想到那么顺利就拿到了钱。这世上的事往往如此,恶人更怕恶人治,要钱还是要命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要命。

  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很高兴,花花威胁他们说,如果谁敢找刘文静麻烦,走到天边也会把他揪出来,那时候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了。

  出来这么长时间,又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大家都直呼过瘾,摩拳擦掌,兴奋极了,恨不得再来一次。教授说:“一起出去吃顿饭吧,我就要离开上海了。”刘文静也建议大家一起吃饭,她请客,感谢大家为她这样付出。

  听到教授说出这么爆炸的消息,我们忍不住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教授的女朋友娜娜提的那些要求,过了这么长时间,教授还是没有做到,娜娜便提了分手。谈了那么多年,就因为这些物质的原因分手,教授自然不愿意。教授哀求她:“市中心的房子,不是买不起,只是这阶段买不起而已。基金公司的生意现在相当不错,我准备辞职专心做公司,没几年总能买得起的。至于其他的,也不是多大的问题。随着时间的积累,我们都会有的。你可以先嫁给我,吃喝总是不愁的,等有了足够的钱,再去买市中心的房子。”

  娜娜却怎么都不肯同意,坚持现在就要。

  教授恨不得给娜娜跪下,她却始终不肯。逼急了,娜娜只好说了实话:“我其实是个蕾丝边,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女朋友,比跟你的时间还长,背着你我们俩常常在一起。每次跟你说和女孩一起旅游,也都是和她。你知道,在中国同性恋是不合法的。我们俩就商量着,各自找个人结婚。我找到了你,她找到了另外一个人,我想着就算是没有爱,有很多钱也是好的,所以才一再地逼你赚钱给我花。可是就在几个月前,她婚礼的前几天,她宣布了和那男人分手。她说她实在无法忍受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更无法忍受将来还要为他生儿育女,她很痛苦。”

  这个理由,教授惊呆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娜娜有可能是同性恋,比如说,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娜娜常常走神;只有在花他钱的时候,娜娜才稍微高兴一点;除了才在一起的那两个月,娜娜对性生活一直特别抗拒……

  娜娜说:“我想,如果这辈子跟一个不爱的人结婚,那么他很有钱也不错。可是你并没有多少钱,这让我很失望,觉得完全不符合心中所想。我其实不是那么物质的人,如果跟她在一起,粗茶淡饭租房住也是好的。跟着你,我始终不甘心,才希望你能有钱,起码这样我的日子会好过点。可是,连她都忍不住跟男人分手了,我又怎么能继续和你在一起呢?”

  娜娜的强盗逻辑以及前言不搭后语,还有那一副“我跟了你,是做了很大的牺牲”的委屈表情,让教授忍不住想给她一巴掌,只可惜教授是个斯文人,原则之一是不打女人。

  娜娜说:“你是个好人,我也不忍心伤害你。现在不分手,将来迟早也会分的。”

  教授说:“呵呵。”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教授有多痛苦,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把蒸蒸日上的公司给关了,设计院的工作也辞了,甚至打算离开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大上海。

  教授和插销在一起喝酒。照例的话,喝高了之后,插销会骂女人,骂女人的负心,说出类似于“女人信得住,母猪会上树”这样的话。然而这次,插销根本没提,我猜是他喝得还不够高的缘故。

  可是,他却开始唠唠叨叨指责起刘文静来。插销说:“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动作太猛容易夹着毛。刘文静你就是太心急了,才会一次次吃亏上当。”

  插销的话实在太三俗,刘文静有些尴尬。薇薇来打圆场,后又悄悄跟刘文静说:“刘文静你知道吗?你跟男人相处,最大的毛病是不挑。女人一旦不挑那就完了,不挑才会没要求,没要求才会被轻视、被欺负。”

  刘文静没说话,只是很凄凉地看了一眼薇薇,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其实想说,如果她有薇薇的硬件设施,她也挑。可是她是刘文静,一个童年时期就没吃过几次肉的刘文静,她没有立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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