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原著小说
良言写意

首页 ›› 影视原著小说 ›› 良言写意 ›› 第74章番外一:山抹微云(写晴篇)

良言写意

第74章番外一:山抹微云(写晴篇)

上一章:第73章番外一:山抹微云(写意篇)
下一章:第75章番外二:喜欢

  写晴篇

  我要是跟谢铭皓讨天上的月亮,他不会只摘颗星星了事。

  不仅仅是谢铭皓,我身边很多人都是如此。

  独独詹东圳有些异类。

  他从小就是清秀到有点女气的孩子,难怪写意一直欺负他,叫他扮女孩,这些着实让我对他更加不屑。

  他是詹伯父在外头生的,詹家有三个儿子,他是老大,但是因为身份关系,总是不爱在家说话,连我们家也少来。他那两个弟弟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整天就知道赌钱、赌马、与女人鬼混,将家底糟蹋得差不多。所以就算詹东圳他再不济,也比那两个弟弟强,詹伯父的希望便就此寄托在了他身上。

  可是詹东圳也是个奇怪的人,只要人多的地方让他说话,他铁定要脸红。

  我曾听写意笑他:“你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这样?”

  “那应该怎样?”他反问她。

  他唯一愿意亲近的女孩便是写意,仿佛和她相处就不会不自在。很多同龄的异性总以为詹东圳很傲气,不愿意多和她们说一句话。其实,我后来才可笑地发现,他那不是骄傲,是发窘。

  写意又说:“真正的男孩子啊,应该是顶天立地,泰山压顶不弯腰……”

  我为了听清楚,又走近了几步。

  他俩本来在闲聊,但是察觉我的脚步,就停下来。写意瞥了我一眼,讪讪地闭了嘴。

  我便讥讽说:“我一回家就听见两只苍蝇嗡嗡嗡地叫,正想叫人来拍死,没想到是两个人。”

  詹东圳垂下头去,不说话。

  写意却冷嗤:“苍蝇会叫吗?大小姐您没读过书吗?那嗡嗡嗡的是振翅的声音。”

  那个时候的写意正念高中,个子又小,但是嘴巴却非常讨厌,也不知道那个总爱装得贤良淑德的女人,怎么生出个这种蛮横尖酸的女儿出来。

  我微怒,“苏写意,这不是你的家,不要总趁着我不在,就偷偷跑到我爸面前撒娇卖乖。”

  “爸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是他女儿,是他要我来的。”

  “除非我死,否则这个家永远不欢迎你。”

  她反驳:“无论你要死还是要活,他也是我爸爸。”

  我怒意上扬,“滚,野种!你滚—”说着操起提着的手袋就想朝她扔过去,却不想詹东圳将她护在身后。

  她听见我吐出的“野种”两个字,嘴唇哆嗦了几下,却再没出声。

  我看到她的手扯住詹东圳的袖子,眼睛晶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真会做戏!

  我讨厌她!

  明明刚刚还趾高气扬地和我吵架,瞬间就变成了可怜人。

  这世界上是不是只有我看得清楚她的本质?要是她喜欢的人,她就能从一只咬人的小老虎瞬间伪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纯洁可爱的脸,还能将那满含委屈的眼泪收发自如。

  在爸爸面前如此,在詹东圳面前亦然,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男人被她这副模样哄得团团转。

  詹东圳轻轻回握住她的手,牵着她拿起东西往外走,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轻轻说:“沈小姐,以后你不要用那个词了,很伤写意的心。”

  那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目的却是为了她。

  她讽刺挖苦我那么多,他都听不见吗?还叫我不要伤她?

  我冷笑一声,“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情?”

  他白皙的脸上顿时一窘。

  谢铭皓泊了车,随后进门,看到詹东圳便点头示意。谢铭皓比我和詹东圳都大一些,如今他跟着谢父一起都在詹家的企业做事,现下见了东家的大公子,碍着我在生气才没有多寒暄。

  “写意,你怎么了?”谢铭皓问。

  “铭皓哥哥,”写意吸了吸鼻子,“以后去找你玩儿,我走了。”

  谢铭皓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喃喃说:“你们又吵架了?”

  “是她讨厌。”

  “她还是个孩子,你比她大,能让就让吧。”他说。

  “铭皓!”

  从此以后,詹东圳也很少踏进沈家的门。我们偶尔有些交集,例如在某个朋友的聚会上遇见。他是最不善言辞的那种人,总坐在角落里淡淡含笑地旁观着。

  和我恰恰相反。

  我喜欢站在聚光灯的中心,享受着别人的目光,那些眼神落在我身上,或炙热或嫉妒或迷恋或沉醉,无论是哪种,我都觉得有一种满足感。

  我悠然地说:“你们怎么让詹公子一个人坐那儿啊,也不喝酒?”

  此言一出,便有很多素日里渴望着巴结我的男女,顺着我的话去找他。

  第一回,他好言拒绝,第二回第三回,他就再也撇不开,只得喝下。一位李家的二千金,居然坐在旁边,说着说着就往他身上靠。他这辈子都是老好人模式,躲也不是,推也不是,窘迫极了。

  我心中有了淡淡的不悦,送上门的便宜也不知道享受,真是迂腐。我放下手里的杯子,朝他们走去,那些人便识相地离开。

  我坐下去看他。

  因为那些红酒的缘故,他的脸上有些泛红,那精致的鼻尖,居然起了一粒一粒的红疹子,似乎是对酒精过敏了。

  难怪他从来不沾酒。

  “沈小姐。”他点点头,算是招呼了,随即起身就准备换地方。

  一听这个称呼,我就怒火中烧。凭什么他看见她就是写意前写意后亲热地叫,看见我终究只有沈小姐三个字?

  “詹公子,喝杯酒吧。”我故意拉住他,递给他一杯酒。

  他摆摆头,“我实在不会。”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詹公子喝她们的酒,不喝我的,好不给我面子。”

  他为难地看着我,“我……”

  “你要是喝下去,我心情一好,兴许下次苏写意到我家来,便不为难她。”我笑吟吟地说。

  “真的?”

  “当然。”我挑眉。当然,是在我心情好的情况下,若是心情不好就不好说了。

  我笑着看他接过杯子,仰头一口咽下,心中却犹如针刺。

  物以类聚,他果真和沈写意一样惹人讨厌。

  后来,写意去外地读大学,我也索性求了个逍遥。

  我生日时,伙同了一大帮人去芭比狂欢,进去的时候正巧遇见詹东圳带着客户,他先瞧见我,再瞧到我身边的那伙人,目光一顿却什么也没说。估计他也有耳闻,那个时期的我已经鬼混得不成样,夜夜酗酒到天明,在某些人的怂恿下偶尔还嗑药。其他人不敢管我,也没有人敢对我父亲说。

  “哟—”我倒是先开头叫他了,“詹大公子也来消遣啊,好久不见。”

  “沈小姐。”

  他依然只有这三个字。

  我心中顿时不舒服,进了包厢就开始喝酒。来来去去,包厢里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音乐声很大,搅得我头疼。所有人都疯得有点癫狂,一个女的居然脱了上衣站在桌子上秀艳舞。

  某个男人伸手来掀我的裙子,我嫌恶地拍开他,但是后来醉意上头,只觉得人都缥缈了起来,也就随了他们。

  突然,包厢门被推开,房间里云雾缭绕,乌烟瘴气,根本看不清楚脸。一个修长的人影走进来,随手开了大灯,引得我不悦地眯起眼睛,还不忘咒骂了几句。

  我定睛一看,居然会是詹东圳。

  他扒开人堆,将我拉起来,“沈写晴,跟我走。”随即二话不说将我拖出了包厢。

  他的手钳住我,拧都拧不动。

  我尖叫:“你放开我!”然后开始弯腰去咬他的手。

  他无动于衷。

  我只得被他拉着,直到出了芭比,到了对面的超市。

  超市里的收银员都瞪着我们,我知道我俩一个浓妆艳抹,一个清秀斯文。

  我故意撅着血红的唇,对那收银的说:“看什么看,我就是出来卖的,他是嫖客。”

  那女的张大了嘴,半天没回过神来,惹得我哈哈大笑。

  他没好气地去拿冰柜里的矿泉水,刚刚一出超市,便将那瓶冰水,一股脑儿地泼在我头上,顿时让我一惊。

  “你好好醒醒脑子。”他说。

  冰水顺着脸经过脖子,流到背心和胸前,冰得我一个激灵,顿时打冷战。这下,才觉得刚才踩着棉花的脚,有点落在实地的感觉。

  这时,响着警报的车突然出现在对面芭比的门前,一群警察鱼贯而入。

  我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此有些后怕了。

  “为什么要帮我?”我颓然地坐在他的车上问。

  他倒没回答,只递了包纸巾给我,“擦擦你的脸。”

  他开车的时候很专心,一直正视前方,拿东西给我的时候也没有回头,我转脸看到他的侧面,很漂亮。

  刚才他叫我什么?沈写晴。

  沈写晴。

  我暗暗里笑了一下。

  终于不是沈小姐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这一次我就替你保密,但是别和那些人来往了,有药瘾的话赶快戒掉。你是姐姐,应该在写意面前做个好榜样。”

  我原本翘起的唇角就此凝固,僵硬。

  写意!写意!又是写意!

  第二天,消息还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他震怒了。我从来没有见他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将我在家关了三天。

  我听见妈妈对他说:“你平时也不管,就知道给她钱花,宠着她。如今出了事情,又打又吼的有什么用。女儿二十多了,如果不是你在外面的那档子事情,她哪儿有那么叛逆?”

  “你又来了。我这也错,那也错。管她不对,不管她也不对,那你说该怎么办?”

  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不……找个人绑着她。等她成个家,找个人来管她。”

  “找个人?”爸爸感慨,“哪有那么容易,说找就找”

  “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

  爸爸问:“你是说东圳?”

  “我看着那孩子好,知根知底的,文静又不多话,性子也温和,不像他那两个弟弟。”

  “可是写晴……”

  “女儿这里我去跟她说。詹家那边你去,那孩子特别听他家里的话。”妈妈开始摊派任务。

  晚上,妈妈果然来找我谈心,提到这事。

  “我瞅着东圳真不错,好在你们都年轻,可以先把事情定下来,慢慢磨合,要是真不合适,我们再说。”

  我板着脸道:“随便你们怎么好了,反正我现在是说什么也没用。”

  这事情仅仅过了两个星期就铁板钉钉了,万万没想到他避我如瘟疫一般,也肯答应。

  双方家长一起出去吃饭,我等在洗手间外面讽刺他:“我是犯了事情身不由己,没想到你还挺乐意的。”

  他淡淡说:“合老人家的心意就好。”

  也许在他心里,除非是那个人,其余娶谁都是一样。但是他念着她有什么用?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追着厉家的小子跑,根本没有时间答理他。

  我冷哼:“活该!”

  没过多久爸爸就让我进海润帮着他做事,我的生活似乎真的就步入正轨,再也不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们联络了。

  过了半年,妈妈想办个简单的仪式,名正言顺地将婚期定下来。我故意给写意去了电话,就想气气她。没想到她一口气跑回来,还故意玩儿失踪。

  詹东圳为了找她,一宿没合眼,后来听人说仿佛看到写意坐上了去C城的长途车,他毫不犹豫地追了去。

  我从来没有见詹东圳忤逆过家长,或者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是他却为了那个丫头连订婚仪式都没来,让两大家人都很尴尬。

  我甚至有种杀人的冲动。

  数数巴望着娶我沈写晴的男人有多少,可是他就是不屑一顾。如今连订婚也不来,当众让我难堪,叫人看了多少笑话?他究竟是什么居心?

  我气到极处给他打电话,他却说:“你不该拿话激她,写意年纪小,比我们都脆弱。”

  我咬牙切齿地回答:“对,什么都是我不好。她年纪小是我的错,她心灵脆弱是我的错。她存心惹得你魂不守舍,也是我的错。从她一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哪样不怪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他叹气,“怪我,全怪我,我问了她不该问的话。”

  我拿着手机,瞪大双眼,“你问她什么了?”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说:“没什么。”

  “你撒谎!”

  他肯定在撒谎,他是个不会掩饰的人,一说谎就这样。

  他对她说什么?他能对她说什么,引得写意这样,我不用脑子都想得到。

  “詹东圳,你听着!”我盛怒之下对着电话喊,“我沈写晴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虽然我一点也不爱你,但是我容不得一个要娶我的男人这么无视我。无论她苏写意想我从这里得到什么,我宁愿毁了也半点不会分给她。”

  我放出决绝的狠话,却觉得眼睛有些潮。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深吸了口气,努力想把那些湿润的东西收回去,“如果还有下次,要么是我死,要么—我就要她死!”

  说完这些掐掉电话,我突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我是个不哭的人,因为一流眼泪就会弄花脸上的妆,一点儿也不好看。

  这些日子,我戒烟、戒酒、戒毒,还戒掉他不喜欢的那些朋友,像小职员一样穿着套裙每天朝九晚五地去海润上班。我努力地学习着如何生活,学得很辛苦。

  可是到头来,他却一点也没看在眼里。

  我突然觉得我怎么能卑贱到这种地步,几乎成了一个等待宠幸的深闺怨妇,真是作践。我不是写意,想起她倒贴男人的那种手段,我就发笑。

  在这世界上,沈写晴想要什么男人得不到?

  原来他的生活并不配我,我只适合纸醉金迷的世界,于是我又找回了那些旧习。之后,我在海润无论做什么,他们都碍于我的身份,不敢揭穿我,随我挪用钱。

  后来海润和厉氏一起合作开发购物中心。

  隔了很多年,我又见到了回国后在厉氏独当一面的厉择良。

  听说他念高中的时候脑子好,性格却比我还嚣张叛逆,后来厉家的大公子因故去世后,他就完全变了个人。厉家故意将他送到这里来念书考大学,隔绝了以前的朋友,他似乎真的脱胎换骨一般,褪去一身邪气,还任由写意那丫头折腾。

  他是个极其出色的男人,难怪写意这么舍不得他。他忽而从容矜持,忽而冷漠高傲,不知不觉间又会在人前立起一堵透明的墙,阻止任何人的接近。有时候,我和他相处都会恍然有种瞬间的迷失。

  有一次我对他说:“你都回国这么久了,那丫头没缠着你一起回来?”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明白我指的是写意的时候,轻轻笑了。这个平时当笑都是种工作的人,居然在我提到写意的时候,嘴角泛起浅浅的温柔。

  他看了看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次正眼打量我,然后说:“其实,你和写意长得还有点像。”他和我谈话从来不提私事,独独这回例外。

  我不屑道:“不可能。我要是长成她那样,死也不肯出门。”

  他闻言又笑了笑。

  我想起以前挑衅写意的话,既然她要抢詹东圳,那为什么我不可以抢厉择良?

  但在真正接触以后我才发现根本是不可能的,我不会爱上他,他亦不会对我有兴趣。因为,我和他在骨子里都是一种人。

  他多半和我有一样的感悟。

  有人拉着我去炒期货,亏了很多,我在合作项目的账务里做手脚,在各个方面想法捞钱好将空白补回去,这种永无止尽的缝补几乎扩大成了一个黑洞。

  我和詹东圳的婚礼订在了十二月,婚期的临近并没有冲散那个黑洞隐隐带给我的阴霾。

  东窗事发那天,我瞬间觉得天崩地裂。父亲知道真相以后非但没有像往常那般骂我,反倒握住我的手说:“写晴,爸爸知道你为了写意和她妈妈的事情一直怨恨我,所以从小不是你不想听话,而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生气,是爸爸有错在先,让你这么难受。于是你觉得自己越坏,对我就是越大的报复。真的,是爸爸的错。”

  我潸然泪下。

  父亲叫来厉择良,就我们三个人在办公室里。

  爸爸说:“择良,子不教父之过,写晴无论做了什么,都是我的责任。我知道你和写意好,你就看在写意的面子上,放过写晴。”

  “爸爸!”我哭着叫他。

  父亲拍拍我,继续对他说:“写晴还有几天就要当新娘了,如今她捅的一切娄子,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其实,”厉择良说,“沈叔叔,我们还可以……”

  “没有其他方法,除非你愿意毁了你哥哥的心血,将厉氏拖下水。”父亲笑笑摇了摇头,“不值得,记住,这不值得。你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如今有没有海润并不重要,我有两个女儿,这是我今生最珍贵的财富。写晴有东圳,写意有你,而只要你们两家都好好的,我就很满意了。”

  厉择良沉默不语。

  待他离开的时候,父亲突然叫住他:“择良!”

  他回身,站定。

  父亲说:“我们的这些话,希望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对写晴的将来不好。而且尤其不能告诉写意,请你什么都不要跟她说,她还是个孩子,不可能明白这些事情。要是她知道我为写晴做出这些,肯定会更不喜欢她。”

  厉择良神色一怔,许久才凝重地点头。

  “你保证?”父亲追问。

  “我保证。”他缓缓说。

  一诺千金。

  父亲笑了,“你明天替我去德国看看她,行不行?”

  “这……我怕走不开。”

  “去吧,这里有我。”

  我那个时候就应该预感到什么。

  直到第二天夜里,我推开书房看到父亲冰冷的尸体,才恍然明白昨日那些话原来是诀别。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爸爸。他那么爱我,我以前怎么还会怀疑他对我的爱呢?我伤心得发疯,却不敢对任何人说。我和厉择良都答应过他,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我戴着孝,看着那身为婚礼准备的礼服,倏地就觉得讽刺,谁还有心思结婚?可是为了父亲的意愿,我们明天还是得去注册,草草地登个记便了事。

  然后全家突然就接到另一个消息—写意自杀了。

  我永远记得詹东圳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那张白皙的脸瞬间失去所有的血色,就像一张苍白的纸,随即又被一片青黑覆盖。

  写意妈妈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她从没出过国,立刻去申请护照和签证也要等好几天。究竟那边是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连厉择良也联系不上。

  他说:“我去看看写意。”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我说:“不准!我死也不准!”

  他看着我,“写晴……”

  头回听见他这么叫我,却顿然觉得心酸。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我放他去找写意。什么都是写意,写意。

  妈妈说:“好歹写意是你妹妹。东圳应该去看看,我们家就他一个男人了,得由他撑着。”

  我瞪大眼睛问他:“你还是选写意是不是?”

  他眉头微蹙,一双清明的眸子盯着我良久却没有回答,最后依旧拿了护照去机场。

  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我说:如果还有下次,要么她死,要么是我死。

  我站在沈宅的三楼,茫然地看着天空。詹东圳的离开仿佛割断了我最后的一根弦。我恨他,为什么要让我陷进去,却又永远不靠近我?

  爸爸,你错了。你狠心地丢下我,以为我拥有他就会幸福。其实,他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走。

  我微微地笑了,然后轻身一跃就跳了下去。

子午书屋(ziwushuwu.com)

上一章:第73章番外一:山抹微云(写意篇)
下一章:第75章番外二:喜欢

· 推荐:似水流年情不易  我知道你的秘密  明月曾照江东寒  撩了我别想跑  我有特殊沟通技巧  余生请多指教  有匪小说 绾青丝 夏有乔木雅望天堂 心灵法医  师爷请自重  虐渣指导手册  月上重火  三嫁惹君心  无尽天灯  你微笑时很美  深海里的星星  好想和你在一起  爱情公寓5  他与月光为邻  凤于九天  报告王爷王妃是只猫  蔓蔓青萝  若解多情  老板是极品  最美不过初相见  识汝不识丁  十年一品温如言  明月传奇  史上第一混乱  司藤  心宅猎人  鹤唳华亭  从前有座灵剑山  雪中悍刀行  七根凶简  大主宰  三千鸦杀  哑舍  大唐狄公案  壁花小姐奇遇记  清明上河图密码  大唐悬疑录

良言写意小说 趣知识 人生格言 金庸小说 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