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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村那些事儿

第149章 心有所依

  第149章心有所依

  整个疙瘩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拍散了,倾覆了,颠倒了……碎了……。

  村子里的房屋大半都已经倒塌,没有倒塌的也在颠覆中摇摇坠。

  王庆祥看到一座房屋靠在一个山包附近,那个大山包被地整个晃散了架,山包接连打了两个滚,直接将那座房子给扣在了下面。

  不远的山坡上,因为大地震的晃,形成了山崩,磨盘大的石块裹着纷纷碎石,犹如万马奔腾直扑而下,瞬间将几座房屋给吞噬了。

  那些土打墙,茅草顶还好一点,即便倒塌也不会砸死人,但是一些石头房子一旦倒塌,里面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因为是暗夜,能见度不高,王庆祥无估算死亡的人数,也无估算房屋倒塌的数量。

  但是他知,这场大劫难一旦过去,整个大梁山都将是一副不可收拾的惨状。

  王庆祥哭了,哇哇大:“别跑!大家别跑,快,抱树,找颗大树抱起来,别,千万别。”

  逃上旷的人不还好点,一旦来回乱窜,随时有被山石砸伤掩埋的可能。

  王庆祥,玉珠,海亮娘,还有猎狗黑虎,他们死死抱着那颗大树,直觉整个大地都在往下陷,往下陷,往下陷……下面好像有一只鬼手,要把他们包括所有人,全都拉十八层地狱。

  他们嚎着,呼喊着,痛苦着……

  玉珠非常担心海亮,不知男人在山上怎么样了。

  要知,大地震一旦来临,山上的人会更加危险。

  首先,山上不能站人,这边是悬崖,那边是峭壁,大山一晃,随时可以把人晃悬崖去。

  再就是大山崩,巨大的能量撼了大山,很多山从中间被拉扯了,出现了一条条裂缝,一旦形成山坡,不单单修过的大路会被掩掩埋,大路上的工人也会被掩埋。

  就在玉珠为自己男人海亮担心的同时,大梁山上的海亮他们也正在度过难关。

  山上的修路队应该比村子里的人好一点。

  至少山上的工人不是住在房间里,不用担心房屋倒塌,因为工人住的大多是帆布帐篷。

  而且他们的宿营地是距离山坡比较远的一块平地。

  大地震来的时候,海亮他们也没有意识到。

  当时是半夜一点多,很多工人都觉了,也有很多工人在帐篷里打小牌。还有几个在喝酒。

  晚上是工人的休息时间,他们自由支配,海亮一般不扰工人的私生活。

  当时,王海亮正在自己的帐篷里看图纸。

  大夯哥不在了,大山里上千群众,包括柳编队,运输队,修路队跟采队,设备的采购,机械的维修,还有山货走出山口以后的装卸,所有的一切都磕在了海亮一个人的上。

  他早就累得疲惫不堪,也有点不堪重负。

  虽然建也很能,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但他觉得技术骨,跟领导骨都太少了,他已经感觉到了吃力。

  比如分析图纸,前面的路该如何修,哪儿的距离最近,往哪儿走省时省力。这些大夯哥在的时候本不用他费心。

  但现在,他必须要亲力亲为。

  大地震来临的时候,王海亮正在灯下看图纸,忽然,整个大地就晃起来,旁边的大梁山也晃起来,整个帐篷开始剧烈抖。方桌在地上也啪啪作响。上面的油灯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打了个粉碎。

  王海亮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最近的一切异常反应,包括半夜狼吼,包括井位忽高忽低,包括飞鸟撞在山石上无辜死亡,包括田里出现各种奇怪的裂缝,全都证明的一点。

  那就是……大地震要来了。

  而且大地震已经来了。

  王海亮打了个冷战,眼前一晕,他差点昏倒,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大梁山的人又要渡劫了。

  他立刻意识到不妙,村子里还有很多人呢,村民们又要遭殃了。

  这时候,帐篷外已经有人呼喊了:“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快跑——!”

  王海亮放下图纸,一脚踩灭了地上的油灯,因为他担心产生火灾。

  然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大手一挥:“谁也别跑!全都给我站住,几个人抱在一起,一定要保持平衡,这儿很安全,不会出现山崩的。”

  王海亮是非常聪明的。他没有将帐篷群安置在修过的大路上,而是将帐篷群安排在了距离工地不远的一片平缓的空地上。

  这里已经避开了山,而且山的坡度不高,即便出现坡也不会有滚石砸过来。

  这种安排救活了所有修路工人的命。

  短短的两年时间,这只修路队有纪律,有集,有责任,有担当,而且调度分明,前呼后应。首尾相顾。

  海亮已经将这些人训练成为了一只钢铁般的战狼铁军。

  这里的帐篷摆出了个一字长蛇阵,就是提放狼的袭击。无论狼群从哪儿攻,帐篷群也会首位相互。

  海亮这么一喊,所有人都不再惊慌,全都三五个人抱成了一团,大家靠在了一起,手挽手,背靠背,人群的相互支,保证了他们的平衡,任凭地山摇也岿然不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哇哇啼哭了,也有人焦躁不安,因为大家都看到了村子,村子里早就乱作一团,人们的呼救声,家狗家畜的吼声,十里可闻。

  他们看到了村子冒出了冲天的火光,不知谁家着了火,隐隐约约,也看到了房屋的倒塌。

  这里已经离开村子足足三十里了。三十里的距离,并不是直线,山路修的也不是直线,特别的在暗夜里,隐约可见。

  、

  但是那些声音很快就被大地的轰鸣声给淹没了,四周的山石开始崩裂,几大山已经被扯开了裂缝。

  忽然,有人嚎哭一声:“娘!娘——!”几个年轻人甩开人群,冲着山路向着村子里奔跑。

  他们想赶回去,救出自己的老娘,救出自己的儿,一个人跑出去,更多的人开始往回跑,呼呼啦啦一大片。

  王海亮的作飞快,飞抓住旁边的猎,三五个纵跃跳到了人群的前头,咣咣咣,朝天放了三,将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其实大家也没有跑出多远,大地在抖,迈出没几步就摔倒了一片。而且远的路,大山还在不断抖,颠簸。

  海亮大喝一声:“谁也不准回去!全都给我站好!”

  张建军不了,:“海亮哥。为什么?我要救我哥,我哥还在村子里呢。”

  海亮说:“想活命!你们全都给我背靠背站好,听到没有,你们看看前面的山路!!’

  所有的人回头一看,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修好的山路很多都不见了,不是被地震扯裂,就是被山石掩埋。

  特别是黑风岭那一段,大路就修在半山,是他们用炸生生炸出来的。一侧是万丈山,另一侧是千丈悬崖。滚滚的坡从山上飞下,很多路段被山石填充了。

  一旦人们返回去,走到黑风岭那一段,不被山石砸死,也会被甩山沟里去。

  海亮阻止了他们,就是在救他们,因为这一段地势是最安全的。

  目前,他们不能走,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命。也只能苦苦望着村子的方向泪。

  工人们被海亮震住了,他们只好又返回来,一边着泪,一边靠在一起。

  他们挣扎着,摇晃着,相互嘶喊着,无奈的等待着,只等着这震撼声赶过去,好赶回家看看亲人怎么样……。

  王海亮心急如焚,焦躁不安,也恐惧到了极点,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措手不及,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他跟所有人一样,也在惦记着家里的父,惦记着媳妇玉珠,惦记着女儿灵灵,他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他的心也跟着抖的大地一起抖……。

  忽然,王海亮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带娣,带娣一个人还在学校里呢。

  女孩子一个人,偏偏又遇到了大地震,她会不会被砸死?

  这里距离学校很远,大概二十多里。不知她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王海亮一下子拉住了旁边的建,说:“建,这你拿着,别让任何人。我回去看看!”

  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海亮已经将猎在了他的手里,抬一纵,飞上了对面的山梁。

  海亮的影灵巧,好比一只兔子,忽闪就不见了。

  海亮一走,几个工人立刻不服气起来,冲建:“不行!王海亮能走,我们也要回去!!”

  建一听就急了,朝天咣放了一:“谁走一个试试?不想活了?全部给我站好!你们有海亮哥那副手吗?”

  的确,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达到海亮的手。

  王海亮在大梁山横行无忌,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他当然可以翻过前面的大梁,其他人不行。

  王海亮借着夜,飞上了那段抖的山坡,直奔村子的方向就跑,他忘记了疲惫,忘记了山上掉下来的滚滚雷石,忘记了大地正在撕裂,山正在裂缝。一口气冲上了前面的山路。

  他跑得的全疲惫,虚汗如注,自己也不知跑出了多远,远远地,终于看到了学校。

  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海亮首先虚了口气。他发现学校非常固,所有的房屋纵然在摇晃,可没有一间是倒塌的。

  当初,修建大梁山小学的时候,教室的地基都是用夯石打出来的,白灰搅拌了红土,非常固。

  地基深入地下五尺,他竭力要修建一座固的学校,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这座学校没有让他失望,但依然像是一只飘零在海面上的孤舟,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海亮不知带娣怎么样了,来到近前不敢怠慢,一个飞冲鹞子翻,从围墙的这边翻到了那边。

  他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首先扑向的是带娣的办公室。

  “带娣,带娣!你怎么样了?你还活着吗?”

  “哇——!”海亮听到了办公室里的哭声,带娣果然还活着,但是女孩在屋子里已经噤若寒蝉,仿佛风雨里的树叶,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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