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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酒宴受辱

  近几孙老黑的谩骂似鬼般不停在段飞脑中反复浮现,某个冲的瞬间,他甚至想趁月夜风高去掉孙老黑。

  然而静下心想想,这事归结蒂是自己问题,要是自己本事够强大,哪有机会让孙老黑谩骂侮辱!

  如果能把老爹的医术尽数学会,肯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自从老爹蹲监狱后,段飞的医术就只能靠自学。

  说起来,段飞算是出医学世家,据老爹说祖上有人曾当过皇首席御医,传下了本针灸医书,里面详细记载各种奇特的针灸手以及罕见中草配方。

  段飞初中就辍学,本对看书毫无兴趣,可偏偏对这本祖传医书不释手,被里面新颖的针灸手引,如痴如。

  凡有空闲时间他就拿这医书研究,其实开诊所很清闲,小刘村也就一千多人,不可能天天有人感冒发烧,经常两三天才有病患上门,这给他提供很多时间学习医书。

  “小飞,你忙啥呢?赶走,不然赶不上吃头餐。”忽地,院子里传来阵娇柔的女人声音,显然是在催促段飞。

  来人李桂香,村里孙二牛的媳妇,俩人结婚才几年,但孙二牛长年在外打工,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家种田。

  李桂香今年26岁,是村里名副其实的村花,致的脸蛋让村里男人口,段飞跟她很熟,有时空闲会帮她活。

  “桂香嫂子,你稍等下,马上来。”段飞放下泛的医书,箭步跑里屋,从头柜子里拿出张百元大钞。

  这些钱是老爹留下来的积蓄,今天是村长刘福贵女儿小秀考上市重点高中摆酒,他得去随份子钱。

  虽然段飞才18岁,但过早独立的他通晓人世故,怀揣着百张大钞跟李桂香赶往刘福贵家吃酒席。

  远远的就看到刘福贵院里门庭若市,在那个年代,能考上市重点高中绝对是件值得庆祝炫耀的事,特别这事还发生在刘福贵家,他可是村长,前来巴结吃酒席的乡邻非常多,光收份子钱都能数到手。

  “支书,村长,你们这白沙烟,这是我女婿熊亮专程从市里买来送我的,可香醇了,一点不呛嗓。”院里孙老黑扯着大嗓门给围坐一起喝茶的村部们发烟,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家伙是在故意炫耀。

  2000年,猪才四块钱左右一斤,村里的乡邻大都用纸裹着烟丝,村部也只能得起相思鸟,这白沙烟绝对是高端的奢侈品。

  段飞微微皱眉,本想过去跟刘福贵打声招呼,可看到孙老黑在那,只能打消这想,免得招惹烦,跟桂香嫂子往厨房走去,打算帮田玉芬洗菜。

  “呦呵,小崽子你也来吃酒席,这真是太打西边出来,你该不会是来白吃白喝吧?”孙老黑眼尖瞧见了段飞,当即凑过来怪气的说。

  这话火很浓,间接嘲讽段飞不会随礼。

  “孙老黑,谁白吃白喝!我敢来自然就会随份子钱。”段飞声驳斥,对于孙老黑主找烦他极其愤。

  “那太好了,我正要去记账,咱们一起。”孙老黑角起抹狡黠的笑意,强拽着段飞去记账。

  乡下办酒席,大伙的份子钱都要记账,方便主人家以后还人,通常乡邻都随个二十块,客气点的随三十块。

  “刘会计,烦了,50块。”孙老黑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声音故意提高好几个分贝,从口袋里拿出张50元递给村部刘会计。

  “老孙,最近发财了。”刘会计接过钱记下名字。

  “这不俺闺女刚了个对象,我亲家是乡卫生院院长,有钱,平常多亏村长照顾,随这点钱应该的。”孙老黑声音愈发洪亮,拍刘福贵马的同时还不忘炫耀自己。

  “小崽子,你发啥呆?你不是要随礼!赶上数。”孙老黑洋洋得意的望着段飞,催促着让他上数。

  孙老黑是只老狐狸,他清楚段飞开诊所顶多勉强温饱,本没余钱来随礼,因此故意拽段飞来记账,目的就是想让段飞当众丢脸,而他正好可借机好好侮辱嘲笑一番。

  “咋了?还真让我说中了!你真是来白吃白喝,没钱你凑啥热闹,赶滚回去。”孙老黑瞧见段飞没静,顿时朗的笑起来。

  “刘叔,100块……”段飞淡淡地,将早准备好的100元大钞递给刘会计。

  哗然……

  院子里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望着段飞,孙老黑更是脸颊表瞬间凝固,从大笑渐渐的起来。

  “小飞,你这是啥呢?你还是个孩子,叔哪能收你份子钱!”刘福贵欣喜的走过来,他是个很财的人,里虽说不收,可看到那张百块大钞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叔,那你就当我老爹随的礼,这些年多亏叔婶的照顾,要不然我那诊所早关了,你们继续唠,我去厨房帮婶子摘菜。”说完,段飞就跑厨房。

  这话让刘福贵听得很服,他没再说啥,没有人会真正嫌钱多的,客套一下就够了,倒是旁边的孙老黑气得脸如黑炭。

  “小崽子,你就装吧,还随了一百的礼钱,过两天你就得喝西北风去。”孙老黑望着段飞的背影恨恨地暗骂,心里很不是滋。

  段飞倒不是装,更不是赌气,他来前就准备随一百块,前几天田玉芬说村部要个卫生室,他想拍拍刘福贵马留个好印象,到时把他卫生室。

  在偏远贫困山区,村长可是土皇帝,掌的权利很大,上面下拨的资源都由他分配,乡邻们都绞尽脑的拍马谋好。

  转眼间,酒席开始了,段飞由于在厨房帮忙,出来时屋里几乎都坐满了,乡下办酒席,除了白事丧礼外,都不能在外面摆桌椅,通常屋里摆几桌分两餐吃。

  “小飞,来这里。”屋里角落传来李桂香的喊声,她早早就霸占了一条长凳给段飞留个位置。

  段飞却有些犹豫,李桂香旁侧坐着村里的寡妇刘翠云,而跟刘寡妇共用一条长凳的正是孙老黑。

  “婶子,你啥时候来的?”段飞走过去朝刘寡妇打招呼,虽讨厌跟孙老黑一桌吃饭,可要是不去孙老黑还以为怕他。

  另外乡下酒席,吃二餐不净,由于时间赶,碗筷洗得很马虎,这也是桂香嫂子大早就段飞来的原因。

  “刚刚来。”刘寡妇细声细语的回应,寡妇毕竟没有男人做依靠,多多少少会遭到乡邻们瞧不起甚至被欺负,因此有些自卑说话都不敢太大声,这是种乡下陋习。

  这时菜陆续上桌,不愧是村长,菜肴很丰富,特别是那碗扣很大气,孙老黑筷了块扣/放刘寡妇碗里。

  刘寡妇今年30出头,浑透着熟妇的风韵,被村里不少男人心头惦记,表现最明显的是孙老黑,因俩人是邻居,这老家伙经常献殷勤扰,闹得村里无人不知。

  “不用,我自己来。”刘寡妇拿手挡碗拒绝,同桌几个老娘们嘻笑嘀咕,得她很尴尬,羞臊地脸颊都通红起来。

  段飞笑了笑,看到孙老黑被拒绝的狼狈样子很解气。

  可这却了孙老黑,先前记账时他本想让段飞丢脸,没想到反而帮段飞出了风头,这口窝囊声他忍不了。

  “小飞,叔看你开诊所都快吃不上饭了,现在二丫在乡卫生院当护士,她帮你争取了一份看门狗的工作,就是城里人说的保安。”孙老黑意深长地,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是在拐弯谩骂段飞。

  “不劳叔费心,我段飞有祖传医术,我喜欢治病救人,暂时没有改行的打算。”段飞沉着脸,这孙老黑摆明就是故意找茬。

  “治病救人!你真敢往脸上贴金!你除了治个感冒发烧还会啥!我女婿熊亮才是大夫,人家是乡卫生院医生,你给他提鞋都不配。”孙老黑一副趾高气扬模样。

  “不就是乡卫生院的吗?哼,早晚我也能乡里当大夫。”段飞牙定地,他恶心孙老黑天天拿这事炫耀。

  “啥?就你?乡卫生院?你脑子没烧坏吧,咋大白天做梦呢,你要是能乡卫生院,我就给你磕三个头,喊你爷爷。”孙老黑哈哈大笑,言语里无不透着轻蔑的气息。

  “孙老黑,你别瞧不起人,你记住这话,我肯定能乡卫生院,到时你可别不承认。”段飞拍桌而起,他正青热血年龄,哪能忍受孙老黑百般嘲讽。

  孙老黑霍地从凳子上站起,使劲的喊了几声,“大家伙听听,段飞说要乡卫生院里当大夫,这可能吗?段飞,大家伙都在这,我今天就把话给扔在这,三年之内你要是能乡卫生院当医生,我孙老黑就给你磕三个头,喊你爷爷,请大家伙作证。”

  这孙老黑是诚心想给段飞难堪,刘寡妇在一边拉他都没拉住。

  刘福贵急忙走了过来,把孙老黑拉到一边,劝说:“我说老黑,你跟一个小孩子置啥气呀,走走,到我那桌喝酒去。”

  田玉芬也过来拉孙老黑,可孙老黑一边被村长拉着一边还骂骂咧咧,说段飞他爹是遭了报应才被下了大狱。

  “孙老黑,你他给我听着,我一定让你后悔的,你他就等着给我磕头吧。”说完,段飞就走出了刘福贵家,饭都没吃完。

  “就凭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孙老黑则嘿嘿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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