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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第三十二章

  史思明自己在范阳称为大燕皇帝,改年号为顺天,立妻子辛氏为皇后,儿子史朝义为怀王,任命周挚为宰相,李归仁为大将,改范阳为燕京,各州都改称为郡。

  凤翔管马坊的押官因为抢劫,被天兴县尉谢夷甫抓住杀掉了。押官的妻子为他的丈夫到官府叫苦伸冤,托人告到了李辅国那里。李辅国原来就是从马坊中出身的,与这个押官的父亲曾经是朋友,于是,李辅国就命令监察御史孙蓥对这个案件重新进行审问。孙蓥审讯的结果是那位押官抢劫杀人,被杀死是罪有应得,并不是什么冤案。李辅国听了孙蓥的汇报十分不满意,就又命令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重新审问。三个人审问的结果和孙蓥相同,不是冤案。但是,押官的妻子还是不服,还继续托人找李辅国。李辅国就命令侍御史太平人毛若虚进行审问。毛若虚本来就是一个敷衍趋势的小人,善于拍马溜须,按照上司的意图办事。毛若虚接受了案子后,就按照李辅国的意图,把案子定为冤案,把罪归到谢夷甫的身上。崔伯阳知道了十分愤怒,就把毛若虚叫来当面进行质问,毛若虚支支吾吾不能自圆其说。崔伯阳当面对他说,要上奏皇上弹劾他。毛若虚同许多官僚一样,别的本事没有,但却会恶人先告状。他自己先跑到李亨那里,说崔伯阳如何飞扬跋扈,容不得别人有不同的意见,说了崔伯阳一大堆不是。并且告诉李亨,崔伯阳一会儿就会来弹劾他。李亨听了十分生气,就让毛若虚先藏在帘子后面,看看崔伯阳到底能说什么。一会儿,果然崔伯阳怒气冲冲地来到了。他到了李亨面前。就十分生气地说,毛若虚依附宦官,审理案件不公平,贪赃枉法。李亨听了崔伯阳的话,十分生气,但崔伯阳还是慷慨陈词,对毛若虚进行指责,并陈述宦官专权的危害,李亨越听越不高兴,最后龙颜大怒,大声呵斥着,把崔伯阳赶了出去。毛若虚从帘子后钻了出来,一个劲地说李亨是英明的圣上,没有被奸人所蒙蔽,李亨听了如饮甘露,十分受用。毛若虚又趁机说了以前审理此案的那些官员的不少坏话。于是崔伯阳被贬为高要县尉,大理卿权献被贬为桂阳县尉,刑部侍郎李晔与凤翔尹严向也都被贬到岭南做了县尉。监察御史孙蓥被除掉了名籍,流放到了播州。县尉谢夷甫被关进了大狱。吏部尚书、宰相李岘知道这件事后,对李亨上奏说,崔伯阳并没有什么过错,这样的处理太重了。李亨看了上奏,很不高兴,想起了李辅国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说的李岘的那些短处,就新帐旧账一起算了,他认为李岘和崔伯阳等人结党营私,就贬李岘为蜀州刺史。右散骑常侍韩择木在见李亨时,李亨还心中十分不平地对他说:“没有想到,李岘想要专权,现在,已经被贬为蜀州刺史了。不过我觉得,对他的惩罚太轻了。”韩择木听了回答说:“李岘这是直言不讳,并不是专权。陛下如果能够进行宽大处理,只能够增加彰显陛下的圣德。”但李亨不停。过了不久,毛若虚就被李亨任命为御史中丞。听到这样的任命,朝廷的官员们都感到十分震惊,毛若虚的权势也越来越大了,没有人敢对他说不了。

  宦官观军容使鱼朝恩想独揽兵权,但军队中的不少将领都不买他的帐,他们在作战时都只听郭子仪的调遣,对他的命令常常置若罔闻。这样,鱼朝恩就一直对郭子仪十分忌恨,他想搞掉郭子仪,于是就借官军在相州大败的机会,不停地在李亨面前说郭子仪的坏话,说郭子仪在相州之战中领兵无方,指挥不当,不能约束部队,现带兵逃跑。把失败的原因都加在了郭子仪的身上。李亨听了,半信半疑,就把郭子仪召回了京师,不再让他在前线指挥打仗了,而任命李光弼为朔方节度使、兵马元帅。并立即派宦官到洛阳去宣布命令。朔方的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后,许多人痛哭流涕,一些士卒站在传达命令的宦官马前,拦住他不让走,请求把郭子仪留下来。而又有一些士卒拦在郭子仪的马前,不让他离开。郭子仪只好欺骗这些士卒们说:“我不走,我只是先去送送传达命令的宦官,我不是要离开你们。”又让士卒们给宦官让开一条道,让宦官先回京城,向皇上转达他们的请求。士卒们给宦官让开了一条道,郭子仪送宦官离去,借此机会也回到了京城。

  李光弼接到任命后,怕朔方军不听自己的指挥,就向李亨提出,让一位亲王为天下兵马元帅,自己为副元帅。李亨就任命赵王李系为天下兵马元帅,李光弼为副元帅,仍然兼领统管各路节度行营。李光弼就率领河东镇的五百名骑兵,往洛阳去上任。他为了减轻朔方军的震动,在夜晚偷偷进入了朔方军营。李光弼治军十分严厉,他到达朔方军营后,颁布了许多军令,都十分严格,同郭子仪是大不相同。郭子仪带兵比较宽厚,纪律不很严格,朔方军士都喜欢郭子仪,而害怕李光弼。

  这时,朔方军左厢兵马使张用济,正率领一支部队驻扎在河阳。李光弼向他发出命令,让他回去。张用济对李光弼的做法有些不满,他说:“朔方军又不是叛兵,而李光弼却在夜晚突然来到军营中,他为什么要这样猜疑我们呢!他是不相信我们”于是,,张用济就和其他的一些将领商议,要带领精锐的骑兵突然进入东京,把李光弼赶走,把郭子仪再请回来。于是,张用济就命令士兵们做好准备,整装待发。这时,却被都知兵马使仆固怀恩拦住了,他说:“九节度使在邺城失败的时候,是郭将军先领兵撤退的,朝廷责罚元帅,所以才罢了他的兵权。这样说来,朝廷没有过错。现在,如果我们再赶走李将军,而强请郭将军回来,这也是违抗朝廷的命令,是反叛的行为,怎么能行呢!”右武锋使康元宝也对张用济说:“你率兵强请郭将军回来,朝廷一定会怀疑是郭将军暗中指使你这么干的,这是给郭将军栽赃,这不是要他家破人亡吗!郭将军百口之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呢!”张用济听了这些话,命令部队不要到洛阳了。张用济没有带兵到洛阳,但却有人把他的计划告诉了李光弼。第二天,李光弼就率领几千名骑兵向东出了汜水县,张用济听到消息后,就单枪匹马来晋见李光弼。李光弼借口张用济接到命令后,没有及时赶到,就命令立即杀了他。并命令自己的部将辛京杲代替张用计指挥他的部队。

  接着,仆固怀恩听到消息后也来到了,李光弼让他坐到座位上,和他谈话。不一会儿,大门上的士卒慌慌张张地进来报告说:“外面来了蕃种和浑种的五百名骑兵。”李光弼听了大惊失色,脸色苍白,看着仆固怀恩,不知如何是好。仆固怀恩脸色平静,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把带头的那几个将领叫过来,假装十分生气的责备他们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不要来,你们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又赶来了呢!”李光弼赶紧走过来说:“士卒们跟随自己的将帅,这没有什么过错。不要在责备他们了”又立即命令部下,杀牛摆酒,招待这些士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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