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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第二十六章

  以前,安庆绪为了控制常山这一战略要地,就任命自己的亲信张忠志为常山太守。而现在,也是为了控制常山这一战略要地,史思明就把张忠志召回了范阳,任命自己的亲信部将薛萼代理恒州剌史,管辖着常山。又命令薛萼打通了从井陉关出常山的通路,招降了赵郡太守陆济。史思明又任命自己的儿子史朝义,带领五千人到冀州,代理冀州刺史。又命令部将令狐彰为博州刺史。李思敬和乌承恩带着李亨的诏书来到了河北,一路上,到叛军占领的各个郡县进行宣传安抚。河北的沧州、嬴州、安州、深州、德州、棣州等郡县都投降了朝廷,只有相州还被安庆绪占据着,没有投降。李思敬和乌承恩到了范阳。

  郭子仪从长安回到了洛阳,准备带兵收复河北那些没有归顺朝廷的地方。

  御史大夫崔器等对李亨说:“那些投降过叛军的官吏,背叛了国家和朝廷,依附了伪朝廷,按照法律,都应该将他们处死。”李亨听了,就想按照他们的意见去办。礼部尚书李岘不同意,他说:“叛军攻陷两京后,天子也南逃避难,人们都各自逃生。那些投向叛军的官吏不是陛下的亲戚,就是一些功臣的子孙,他们投降的原因也不一样,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被逼无奈的。如果现在全部把他们按叛逆罪处死了,恐怕违背了陛下的仁爱饶恕的原则。再说,河北地区还没有平定,在那里,投降叛军的大臣、官吏们还很多。如果陛下能够对这些投降过叛军的官吏,进行宽大处理,就为河北那些投降叛军的人敞开了一条自新之路,让他们看到改过自新的希望。如果把这里这些投降叛军的人全部杀死,就会坚定河北那些投敌官吏的反心,给我们收复河北带来困难。《尚书》上说:‘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希望陛下慎重考虑。”崔器和李岘在朝廷上争论了好几天,最后,李亨依从了李岘的建议,决定将投降叛军的人,分成六个等级进行定罪,那些罪孽深重者,在闹市区公开将他们处死;二等的让他们自杀;三等的用棍杖重打一百;以下的那些或者是流放或者是贬官。

  朝廷下令,把达奚珣等十八个人,押往长安城西南的独柳树下,在万人面前,进行斩首。将陈希烈等七个人,在大理寺内当着百官之面,让他们自杀。对那些第三等的罪人,在京兆府门前,面对众人,用棍杖对他们进行了击打。其余的或流放或贬官,一个个愁眉苦脸,叫苦连天。

  李亨想要免除张均、张垍的死罪,就跟李隆基商量。李隆基坚决不同意,他说;“张均、张垍俩兄弟一直受朝廷后嗯,却投降了叛军,并且都被叛军委以要职。张均还在叛军面前,对我们家中的事情进行侮辱、诽谤、诋毁,他们的罪行不能赦免。”李亨跪在地上,一遍遍叩头说:“我如果没有张说和张均、张垍父子的保护,早就被人害死了,怎么能够有今天?我如果不能救张垍、张均兄弟,我死了之后,有什么脸面在九泉之下去见张说!”说着,就趴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李隆基见他这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命令身边的人把李亨扶了起来,说:“为了你,就把张垍流放到岭表吧。张均罪大恶极,是绝对不能饶恕的,你不要再为他求情了。”李亨哭着服从了李隆基的命令。

  不久,有从叛军中逃回来的人说:“在邺郡,那些投降了叛军的唐朝大臣们,听说广平王赦免了陈希烈等人的罪行,都十分惭愧,后悔自己投降了叛军,都想着再回到朝廷。但是后来,他们又听说陈希烈等人被朝廷杀了,就又不想回到朝廷了,而是一心一意地跟着叛军了。”

  乾元元年正月,李隆基又登上宣政殿,授给李亨玉册,给李亨加尊号。李亨改元为乾元。

  二月初一,李亨任命殿中监宦官李辅国兼任太仆卿。李辅国依附张淑妃,兼任元帅府行军司马,从此,李辅国权倾朝野了。

  不久,李亨立张淑妃为皇后。

  安庆绪向北逃跑时,向河北各郡县都派了使者,要他们做好准备,迎接自己。但是,他的平原太守王裥和清河太守宇文宽,先后都杀死了他的使者,投降了朝廷。安庆绪对他们十分愤恨。到达河北安定了之后,安庆绪就立即派大将蔡希德和安太清,带兵攻克了平原和清河,抓获了王裥和宇文宽,将他们押回邺城。将他们两个在邺城的街市中,用刀剐死了。安庆绪对那些想归顺朝廷的部将,十分愤恨,一听到这样的风声,就立即将他们进行处死,并株连到他的部落和本家,甚至手下的将士们。州县里的官吏、百姓们,被株连杀死的人很多。安庆绪为了稳定军心,又和他的将领们在邺城南大摆宴席,歃血结盟,要与朝廷作战到底。但是,这样一来,叛军们就更加惶惶不安了,开始众叛亲离。安庆绪得知李嗣业带领部队驻守在河内。为了振奋士气,四月,安庆绪就和蔡希德等率领步、骑兵二万多人,渡过沁水,攻打河内。在李嗣业的指挥下,守军与叛军展开了激战,叛军没有攻下河间,安庆绪只好又带领叛军回来了。

  张镐为人思想单纯,淡泊名利,为人正气,不喜欢巴结那些身居要职的宦官们,而且,还敢于向李亨直言,对李亨进行批评。他听说史思明请求要归降朝廷时,就写了奏书说:“史思明这个人十分凶恶阴险,他借叛乱之际,在叛军中获取了高位。当安禄山力量强大的时候,他就投靠依附安禄山,作他的帮凶。当安庆绪的叛军势力变小时,他就叛离了。他这样的人,实在是人面兽心,是不能够用仁义道德来教育感化的。他投降后,希望陛下不要给他显要的职位。”张镐还说:“滑州防御使许叔冀这个人,十分狡猾奸诈,善于见风使舵,如果出现了危机,他必然会背叛朝廷。请陛下现在就把他调到京师,给他安排一个清闲的职位,不要让他再掌管重兵。”可是,当时李亨正在宠信史思明,听不进别人说时思明的坏话。而且正在这个时候,又有李亨派出的宦官分别从范阳和白马县回来,他们都分别受了时思明和许叔冀的贿赂,一个对李亨说,史思明这个人很忠诚很可靠;一个对李亨说,许叔冀是少有的忠臣,对皇上十分忠心。这样一来,李亨就对张镐有看法了,认为张镐不懂的变化,跟不上局势的发展,太迂腐了,就把张镐贬为荆州防御使,而任命礼部尚书崔光远为河南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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