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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第十一章

  到了洛阳,哥舒翰垂头丧气地被押到安禄山的面前。安禄山斜躺在一个舒适的椅子上,用眼瞟了瞟哥舒翰,得意洋洋地问:“哥大元帅,你平日里一直轻视我,看我不顺眼,现在感觉怎么样呢?”哥舒翰紧紧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战战兢兢地说:“我过去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不是圣人的真面目。今天,我才明白过来,您真是圣人。不过,现在天下还没有太平,唐军的实力还很大,李光弼在常山,李祗在东平,鲁炅在南阳,他们都拥有不少的军队。他们都曾经是我的部下,只要您不杀我,允许我写书信给他们,他们见了我的信;都一定会来归顺的。这样,常山、东平、南阳等就都会成为您的了。”安禄山看了哥舒翰的这副狼狈相,最算出了一口恶气,很高兴。他没有杀哥舒翰,而是封他为自己的宰相。然后,安禄山有命人把火拔归仁带到自己的面前,火拔归仁很高兴,盘算着自己会得到什么奖赏。没想到,安庐山一见到他就破口大骂,说他背叛了自己的主将,把自己的主将都出卖了,是不忠不义,骂完,不顾火拔归仁的苦苦哀求,命令立即将他斩首。哥舒翰立即写信给他原来的部将,劝他们投降安禄山,但遭到了部将们的责骂。安禄山听说后,知道哥舒翰已经没有了用处,就将他囚禁在洛阳皇宫里的后花园里。

  潼关一失守,直接影响整个关中的抗敌形式,河东、华阴、冯翊、上洛等几个地方的防御使,都丢弃了自己的郡县逃跑了,而这些郡县的守兵也都四散逃命了,这些郡县很快就被叛军占领,大唐的局势一下子又变得十分危急起来。

  初九这一天,哥舒翰带领部队与叛军激战,发现战况不妙,哥舒翰就派部下到京城告急。哥舒翰的部下赶到了京城,李隆基却不召见他们,认为那些老弱的叛军士卒,经不起哥舒翰的打击,哥舒翰派人来告急,肯定是虚张声势,不知又想干什么。于是,李隆基只是派李福德等,率领那三千名小太监组成的队伍赶往潼关,自己还在同杨玉环在后宫谈笑。等到天黑了,李隆基发现,城外的平安火没有像往日一样点起来,李隆基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开始害怕了。

  六月十日,李隆基听到了潼关失守的报告,他在兴庆宫,召见杨国忠等几个宰相,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杨国忠当时身兼剑南节度使的职务,掌握着四川的军政大权。当他在一听说安禄山造反后,就立即派自己的心腹,剑南副节度使崔圆,前往四川,暗中加紧修理城池,储备各种器材、粮食及军用物资,以防万一,准备自己有朝一日避难时使用。这时,杨国忠听到李隆基询问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他觉得四川是自己的老巢,到那里自己最安全。于是,就立即提出,让李隆基到四川去,并说,四川距离叛军遥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十分安全。李隆基同意了。

  六月十一日,前方传来的战报越来越坏,叛军离京城越来越近。杨国忠在朝堂上召集百官,商量对策。他胆战心惊,不停地流泪,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要大家赶紧想想办法。而这时,一百多名大臣都只会唯唯诺诺,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有监察御史高适,主张应该立即招募兵马,想法阻挡叛军的进攻。

  杨国忠感叹道:“唉,晚了,晚了,现在叛军们已经入关了,招兵买马已经来不及了。”他看了看众大臣一个个不满的眼神,又说:“十年前,就有人对圣上说,安禄山要谋反,我也对陛下多次说过,但陛下就是不相信。今天,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这并不是我做宰相的过错!”大臣们站在那里,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只好都垂头丧气地离去了。

  这一天,京城里的官吏、百姓们都惊慌失措,人心惶惶,长安城内一片凄凉萧条的景象。杨国忠回到家中,急忙叫韩国夫人、虢国夫人立即赶往兴庆宫,劝说李隆基赶快离京到四川去。

  六月十二,李隆基来到勤政楼。这一天,上朝的大臣们不到十分至二,朝堂上显得冷冷清清。李隆基对大臣们宣称,自己要领兵“亲征”,大臣们听了都有些不相信,但也没有说什么。李隆基临时又宣布了任命,任命京兆尹魏方进为御史大夫兼置顿使;京兆少尹崔光远为京兆尹,担任西京留守;命太监边令诚掌管宫闱的钥匙。并又借口剑南节度大使颖王李璬,将去上任,命令岭南道作好迎接的准备。就在当天,李隆基从兴庆宫搬到未央宫。到了晚上,又命令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整顿禁军,并赏给了禁军们许多钱帛,挑选了九百多匹好马,准备使用。

  六月十三日早上,李隆基和杨贵妃姐妹、皇太子、亲王、妃嫔、皇孙、杨国忠、韦见素、高力士、魏方进、陈玄礼以及亲近宦官、宫人等,悄悄西出延秋门,向咸阳方向而去。其他的皇亲国成、王公大臣却毫不知情,都被丢在了京城。当李隆基这些人行至左藏库时,杨国忠建议派人把左藏库焚烧了,李隆基十分伤感地说:“叛贼到了这里,抢不到东西,必定要掠夺搜刮百姓们。不如把这些东西留给他们,不要再加重百姓们的负担了。”

  这一天,百官们还有人来上朝的。到了宫门,还听到钟漏声。朝堂门口的卫兵还同往日一样在那里站立着。但敞开门后,太监、宫女们慌乱地跑出跑进,皇宫内外都在喊着,不知皇上到哪里去了。消息一传出,宫中哗然,长安城大乱。王公、百官及那些士人都乱哄哄地往各处逃窜。而也有一些人趁火打劫,抢着到宫内和王公大臣们的府上抢夺金银,还有的人骑着毛驴上了大殿。有人趁乱点火焚烧左藏大库。崔光远、边令城带领人救火,又招幕人担任府官、县官,维持秩序。杀了十来个带头闹事的人之后,长安城才稍稍安定下来。崔光远见大势已去,就派他的儿子向东去迎接叛军,边令诚也把宫门钥匙献给了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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