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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密码》045. 政治黄埔军校

  赤珠岭,在蒋经国的心中是个忘不掉的地方。这是赣州城郊的一个小镇,它依山傍河,风景秀丽,鲜红浑圆的状如珍珠的砂石,遍布低矮圆形的馒头似的山岭上,这地方因此得名。赤珠岭上大地主赖老怪的巨大旧宅,就成了小蒋培训“太子系”干部的三青团干训班班址。

  1939年6月,蒋经国接任江西省第四区行政督察专员时,他还不是国民党员和三青团员。

  这年夏天,他却奉他老子之命前往重庆,参加中央训练团党政班第三期受训一个月。这是培养国民党高级干部的党校。这时候他取得了国民党员和三青团员的资格。结业时,他就被国民党中央委任为三青团中央临时干事会干事,8月并派为三青团江西支团部筹备处主任,由“地市级”干部一跃成为“省部级”干部。这显然是老蒋安排儿子跨入党团领导阶层的省级阶梯。

  蒋经国认为要把赣南专区管好,执行改革创新,必须有一批信得过的助手,尤其是一群廉洁公正的督察员以确保地方官员落实他的改革方案。可是三青团中央首脑康泽却不识时务,未征求小蒋同意就指定了江西三青团支部的主要干部,妄图使小蒋成为空头主任。这迫使小蒋与他斗法,自己开班培训自己的干部,把康泽安排的人逐步排挤出去。

  蒋经国一回到赣州,就着手筹备江西省支团的工作。第一个是地点问题。省支团是全省的领导机构,本应和省政府、省党部在一起,那时,江西的战时省会设在泰和,蒋经国不愿辞掉刚接任的专员而到泰和去办团,因而经重庆国民党中央批准,江西省团部设在赣州,江西省省长熊式辉兼任了江西支团部指导员,还得屈驾到赣州来开会。这样一来,赣州既成为蒋经国政治活动的据点,又成为他掌握全省青年运动的中心。

  为了培养青年干部和网罗日后自己的班底,为了控制全省三青团的团务工作,培训一批三青团干部,分派到全省三青团各级组织中去,经他的父亲认可,蒋经国委派江西支团部的彭朝钰、黄谟熙、江海东、沈志方等人积极筹备三民主义青年团干部培训班。小蒋又委托当时在江西于都的中央军校三分校政治部主任兼三青团江西支团筹备处干事胡轨,在军校三分校学生中选送学员。被选送到这个训练班的有王升、徐贵庠(蒋纬国任青年军连长时的连指导员)、许素玉、王蕴(王升的侄儿)、纪宣抚和汪振煌等,一共七十多人,作为蒋经国的第一批学员骨干。

  1939年11月初,江西青干班在赣州招生,报考条件要求很严,一般都必须具有大专以上文化水平者,同等学历则应取得省党部委员两人介绍始能报考。当时,赣州处于战时后方,外地一些大专院校纷纷迁来赣州,沪杭等地许多流亡知识青年蜂拥来赣,报考江西青干班的竟达五百余人,但仅录取了五十余名。12月底,又从赣州各中等以上学校和赣南各县抽调了二十余名干部,插在原有各班学习。

  蒋经国自兼班主任,副主任为刘恺钟(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委员)、胡轨(黄埔四期生、中央军校三分校政治部主任、三青团江西支团部的书记)。

  学员150个人按军训编队,班为大队,下设三个中队,每个中队下设三个班。一、二中队为男学员,中队长为伏国正和彭趋;三中队为女学员,中队长为夏镜秋。

  青干班创办时,由蒋经国全权负责,学习课程、训练方式、内务管理皆照搬莫斯科中山大学的一套,只是把“列宁主义”换成“三民主义”,同时掺和一些他在溪口学到的中国传统道义精神。训练班事无巨细,他都要过问,并把“三青团不是少爷小姐俱乐部,不是官僚政客摔交场”作为办班的指导思想。

  蒋经国对青干班寄予很大希望,在开学时,他向全班同学提出了一个共同目标:一定要把青干班办成“政治的黄埔军校”,要与黄埔媲美。集训期间,蒋经国还提出了“赤珠岭精神”,即“精诚团结,效忠团长,朝气蓬勃”。这三句话的核心是效忠团长,即效忠蒋氏父子。他在开学典礼上说:“干部应当是黑暗中的明灯,狂流中的砥柱,负有转变社会风气的责任。”“团长是我们的太阳。没有团长就没有我们的一切。我们要做团长的耳目。”

  小蒋虽然不是苏共党员了,但他的苏联情节挺重。他借鉴了一些在苏联学到的训练干部的方法,还别出心裁地提倡推行“爱,美、竿、力”的训练方针,把训练和生活搞得紧张、活泼、生动、愉快。在教学上,以总理遗训和团长言行、三青团的业务知识以及一般军事训练作为主要学习内容,由蒋经国和那些干部负责讲授。为了把青干班办成赣南政治的“民主窗口”,他还请了当时一些学者名流来讲授课程,如请了中正大学校长胡先教授生物科学知识,马博丁教授讲授社会科学知识,国民党当时的政要张治中讲授三青团的性质和历史使命,李宗黄、熊式辉亦先后来班讲演过。

  集训期间,班里每周照例举行周末晚会一次,节目都是由同学临时拼凑编排,小蒋亦与学员一起尽兴表演。

  一次,大家一定要他表演节目,啦啦队逼得他下不了台,最后他只好说:“我为大家唱个歌吧!”于是,一曲《老虎歌》就在他的带动下唱开了。

  歌词怪怪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这支歌从此便在赣南成了流行歌曲,后来不仅在赣南各县流行甚至重庆的中央干部学校、青年军总政治部,每有集会都会唱起这首儿歌形式的老虎歌来,以助余兴。笔者小时候也唱过,与小伙伴上学放学砍柴割草都唱,比现在的小青年唱《妹妹你大胆往前走》还有味道。

  有一次,青干班学员整队到野外去跑步,出了营房后,他们看到有一个矮个子在队列外乱走。有一个同学高声对这个矮个子叫喊:“不要在队列外东奔西走,给蒋主任看到要倒霉的!”这个矮个子倒是听话,马上走进队列站到后面去了。

  事隔两天,蒋经国到训练班来作第一次讲话,开头就说:“青年人朝气蓬勃,前途远大,那里会倒霉的。”

  这时,学员们恍然大悟,那天穿着与学员同样蓝色棉军服,在队列外乱走的矮个子,原来就是蒋经国主任。

  蒋主任在学员中,经常是神出鬼没的,要从各个侧面考察学员情况。每逢训练班学员们佩带着红色的三青团袖章进行开会时,街上的人都指着说:“这些年青人是太子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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