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周瑾玺放下电话,又有血液在往头颅冲的感觉,手扶着桌子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慢慢的清理思路。他接到池佐英寿的电话后,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了解到新华社记者在章州暗记被拘的一些细节。
  唐英育、唐英培因在建邺大酒店嫖娼被高新区分局跨区拘捕,武警官兵在建邺晨报记者的引领下及时解救被扣押的新华社记者,江南省委副书记、代省长梁伟法亲自督促省公安厅调查此案……
  对周瑾玺来说,这些细节足以吹散迷雾露出背后隐藏的那张飞扬跋扈的面孔。
  周瑾玺只觉得手足有些发凉,这似乎表明半个月前在讲台上公然受到的侮辱并非偶然。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锦湖一直在关注国内的稀土产业,要么是这小子跟姓徐的一直在盯着他们周家。
  周瑾玺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情况也未必想象中那么糟糕。
  周瑾瑜送走葛建德等人,将这一天来的凌乱思路稍稍整理了一下。
  谢汉明倒了两杯红酒端过来,周瑾瑜喜欢在入睡前喝一杯红酒,女人到她这年纪还纠缠在权力斗争的旋涡之中,更需要知道如何保养。
  室内只打开着一盏壁灯,幽暗的光线穿过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黯淡的酒液有着将凝固血液一样的颜色,窗外就是临涯湖,湖对岸的山岸只有黑黢黢的暗影,夜里有些风,湖水的声音却很小。
  周瑾瑜从丈夫谢汉明手里接过酒杯,打算喝完上床睡觉,卧室里的电话铃声陡然响起。周瑾瑜吓了一跳,酒液泼到地板上。深夜的电话总让人有不祥地预感,周瑾瑜性恪中有坚毅的一面。但是如此敏感时刻,她也害怕再听到什么不利的消息传来。
  谢汉明走过去拿起来话筒,过了片刻,又转过身来告诉妻子:“大哥的电话?他有事找你。”
  “晨曦纸业的事情没有人告诉他吧,他这么晚打电话来做什么?”周瑾瑜心想她哥哥那里总不会出什么纰漏,心稍安些。走过来接电话。
  谢汉明没有刻意地去听话筒里传来细微地声音。但是从妻子周瑾瑜脸上细微地神色变化知道事情不大妙——果然又是一个坏消息。
  “新华社记者被扣押这事。可能还是那个小畜牲在背后捣鬼!”周瑾瑜放下电话。脸色已经阴沉到能拧下水来。将发生地事情告诉丈夫。“通知并领着武警到章州救人地是建邺晨报社地记者……”
  没有利害关系。地方报社绝不可能跑到另一个地方去揭什么内幕。建邺晨报社与锦湖地关系密切。锦湖屡屡有重大消息公布。均先通过建邺晨报社旗下地报纸、期刊。这里地道道。谢汉明很清楚。
  “这么说来。你哥半个月前给那小子在讲堂上公然侮辱也不是偶然?”谢汉明很自然将这些天发生地事情都联系到一起去。突然有一种腹背受敌地感觉。
  “我哥这人也真是地。他非要牵涉到这种事情中去干什么?”周瑾瑜锁着眉头。刚刚喝了红酒起了些睡意。这时候却觉得脑子发胀。
  “三井地池佐先生请托。你哥也是不便拒绝。”谢汉明说道。“三井财阀在幕后控制着日本最大地几大电子厂商。谢家要在电子产业上有所建树。要跟索尼、松下这些企业合作。不能少了穿针引线地人……不过眼下也看不出会有什么问题。不用太担心了。”
  “怎么能叫人不担心?是那个小畜牲藏在幕后策划这一切!谁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谁能猜到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周瑾瑜压着嗓子恶狠狠的问道。
  谢汉明默然无语。
  此时已有明显的迹象表明越秀控股动用大量的资金通过公开市场收购嘉信电子的股票,虽然嘉信集团积极防御,嘉信电子让对手夺去控制权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时候锦湖又动起收购晨曦纸业的念头,想借收购晨曦纸业的机会将触手伸到金山来,晨曦纸业给锦湖成功收购地可能性依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谁也没有想到锦湖竟然在稀土产业政策调整的问题揪这边的小辫子。
  脖子上套着三根绳索,这三根绳索貌似都很松,但是谁要给这么套着,心情自然不会轻松。
  “他们这么做的一切都是在针对我们周家?”周瑾瑜神经质的叫起来,“那只老狐狸始终虎视眈眈的隐藏在背后,他是等不及要下手了……”
  谢汉明不敢肯定这一切都是徐水平策划的,但是锦湖幕后最坚定的坚持者无疑就是徐学平。在宦海沉沉浮浮多年的徐学平竟然始终没有彻底地沉下去,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张恪早晨接到梁伟法的电话,说昨天省公安厅连夜审讯昨天凌晨从武警手中移交过来的三名嫌疑人取得突破。其中一人顶不住审讯的压力。承认唐英育在幕后操纵了非法拘禁案,省厅已经与建邺警方取得联系。计划以嫌涉非法拘禁的名义将唐英育押回金山进行审讯。
  建邺警方相当配合,为了节约这边的时间,还特地派警车将唐英育押到金山来移交给省公安厅。
  唐英育、唐英培两兄弟暗中操纵章州地方上的恶势力霸占私矿、疯狂盗采稀土、身上背负十多条命案,不可能不露一点痕迹,也曾多次被受害者举报到省公安厅的,但是以往的处理方式,要么将案件发回章州警方侦查,要么将卷宗尘封起来置之不理。
  多方面施加地压力还是有效地,多米诺骨牌的关键是及时地推倒第一张骨牌,接下来第二张骨牌倒下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梁伟法当即就将决定从省公安厅、省纪委、省矿监局等各部门抽调人手组成联合调查组前往章州摸底清查华稀矿业非法垄断章州私盗稀土矿资源的罪行,以前的陈案、旧案也要一起翻出来彻查。
  江南省委、省政府地其他官员在这件事情上集体默认了当前所发生的事实,谁都知道章州稀土矿给地方恶势力疯狂盗采的现状即将由新华社以内参的形式上呈到中央领导的面前。而且新华社记者在章州遭遇到这样的待遇,想遮掩是遮掩不住了。江南省里这时候果断行动也算是亡羊补牢、戴罪立功,有些人心里还在猜测这次华稀矿业要给拿出来当替罪羊了,还没有意识到这查下去会牵涉有多深。
  省里地动作极快,也就二十四小时之间的事情,几乎没有给章州地方政府有反应的时间决定就做了出来。省委书记尚学义也支持这次联合调查行动。
  崔郁恒在医院里得知操纵拘禁案的幕后主使给供了出来。心里可没有太多的惊喜,他心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缔造出锦湖经济帝国的那个青年介入此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崔郁恒昨天夜里整理材料到半夜,又与父亲通电话到凌晨,天蒙蒙亮才入睡,对他这个还算是重伤号的病人来说,负荷还有些大,上午接到分社领导的电话,头还是昏沉沉的,江南分社也将派人参加省里组织地这个联合调查小组到章州去。
  “哥。简记者带着你的朋友来拜访你?”崔郁恒看着小妹敲门进来,简志康跟一个长相陌生的男人随后走了进来。
  崔郁恒记不起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是自己地朋友?
  “怎么,真不认识我了?”叶建斌伸手在崔郁恒面前摇了摇。“当时在十二中,我比你小一届,你妈还给我们班代过两天的数学课,我家在北京时住东四胡同,跟你家就隔两条巷子……你真的对我没有印象?”
  十二中,崔郁恒只记得初中是在十二中读的,那还是七八年的事情,又不是同班,又不是同届。到底算哪门子朋友?
  崔郁恒心里即使有疑惑,但是人是简志康领过来的,简志康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自然不会冷淡,起身要给他们拉椅子,还吩咐一旁的妻子去倒水。
  简志康在一旁热切的说道:“昨天还不知道崔记者的朋友竟然是盛鑫集团地叶总,不然昨天就拉叶总一起过来了。”
  叶建斌演双簧似的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张恪那小子前天夜里打电话揪我起来,原来要救的人是你,不然昨天就来邀功了。当年十二中的同学。你还有几个人在联络?”热切的坐到崔郁恒的病榻边,回头看着崔郁曼又说道,“这是小曼吧,当年经常在胡同口看到一个小鼻涕虫跟在郁恒背后……”
  短短两三句话,就将要告诉的消息都告诉崔郁恒了。
  崔郁曼都觉得有些意外,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青年就是华东最大商业集团的老总叶建斌?还有,张恪是通过他联系在章州地建邺晨报记者救出哥哥的?他还恰巧跟哥哥是十二中的同学,这么算起来,还是自己的校友喽?
  崔郁恒不及叶建斌他们有备而来。脑筋有些短路。他清楚幕后是锦湖在调查章州的稀土矿资源现状,没想到盛鑫集团又陡然插了进来。他刚刚回国内。信息量还有限,有些不明白叶建斌跑出来的意图。
  “我知道是你后,还跟我三叔通过电话,我三叔还特意吩咐我到医院后给他打电话,好让他问候你的伤情……”叶建斌继续热切的拉关系,见崔郁恒的表情有些僵滞,又笑着说,“我三叔,兵总地叶祝民,郁恒你该不会不认识吧?小桐你该认识吧?我跟小桐通电话时,小桐还回忆过在北京跟你相亲地事情,转眼间四五年的时间过去,你们两人都各自结婚了,现在小桐在香雪海电器当副总。”
  这么一说,崔郁恒地记忆就鲜活起来了。
  兵器工业总公司的渊源要追溯到最早的兵器工业部,后来又隶属于国防科工委。今年初,国防科工委的原班人马都转过去组建总装备部了,兵器工业总公司又改属新成立的国防科工委旗下,但是在今年之前。叶祝民与崔文毅要算是一个系统内的上下级关系。
  崔郁恒的确与叶祝民有过接触,但对从小在建邺长大地叶小桐不熟悉,至于那次相亲,也不过是四年前的春天给双方家长骗过去到咖啡厅坐了小半天而已,差点给强迫成了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中国省部级官员、高级将领才多大的***,叶建斌硬要扯关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叶叔叔的女儿在香雪海电器当副总?”崔郁恒听到一个关键地地方。重复的问了一遍。昨天夜里才在电话听到有关锦湖的一些情况,他也不可能一通电话就对锦湖一切都了然于心,并不知道锦湖背后的政治势力包括叶家、锦湖与盛鑫集团在多领域有着密切的合作、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归拢到同一个体系之下,但是今年的央视标王企业香雪海电器跟锦湖的关系他还是清楚的。
  看吧,还是扯上关系了,崔郁恒心里想着:锦湖介入此事到底有什么意图?
  “是啊,我们盛鑫都留不住她人,”叶建斌微微一笑,崔郁恒还躺在金山的医院里。或许对一些内情还无法及时了解,叶建斌并不认为他作为新华社地资深记者、即将上任的新华社国内新闻部副部长、又是崔文毅的儿子,想知道锦湖地内情会有多困难。有些事情不但不会瞒他,还想着借助他来达到目的,说道,“不过香雪海也算跟盛鑫有些关系,盛鑫与锦湖都是香雪海的香港控股公司越秀集团的股东,这么说,会不会有些绕口?哈哈……”叶建斌笑了起来。
  他今天过来的意图非常明显,一是通过崔郁恒在新华社内部的地位,希望新华社对国内的稀土产业政策调整问题发挥作用。另一个意图就是要直接追到北京去跟崔文毅见面,稀土资源的军事战略意义,必须让军方发出声音,而总装备部就是军方能直接发出声音的部门。
  “小曼地那个学生呢?还真亏了他给你打那通电话,不然我们还给关在西塘废矿场的黑屋子里。”崔郁恒倒是知道锦湖幕后的资料不可以随便透露出去,他既然知道张恪的身份,也猜测锦湖介入章州肯定另有目的,心想张恪他人应该还没有离开金山,见张恪没有随叶建斌一同出现。崔郁恒觉得有些奇怪。
  “那小子啊,说不定中午之前就要回建邺去,倒是委托我这次去北京要专程看望一下崔叔叔他人,我自己也是这意思,”叶建斌笑着说,“我刚才在住院部听说你们打算今天就回北京?”
  崔郁曼在旁边觉得奇怪,张恪那家伙要专程托人去看望爸爸做什么?
  “打算是今天回去,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就算要养伤。还是回北京养伤好。”崔郁恒说道。他对叶建斌总有些警惕,特别是叶建斌摆明了意图要去北京见父亲。他这时候能够将叶家与盛鑫集团联系起来了。叶建斌要见父亲,倒不是开口拒绝就能够阻止的。叶家出了四个省部级官员,特别是叶臻民从去年以来在亚洲金融危机中有出色的表现,风头最健,在外经贸部的排名直线上升,要不是资历尚浅,差点就在这次地国务院机构改革中出掌外经贸部。
  叶建斌又问坐在一旁的崔郁曼:“小曼是一起回北京还是回建邺?要是回建邺的话,张恪那小子可能这时候还没有动身呢。”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对崔郁曼来说,事情到这一步就算了结了,她当然是回建邺去,但是她心里充满着巨大的疑问:昨天夜里哥哥明显对张恪那家伙的背景有怀疑,跟爸爸通过电话之后却又一声不吭了;这时候华东地区最大的商业集团盛鑫环球电器的老总叶建斌又突然冒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崔郁恒心里对张恪这个少年时就一手缔造锦湖经济帝国的传奇人物充满着无比的好奇心,昨天上午见过,竟然还以为是个平常地官宦子弟!崔郁恒说道:“既然还没有走,就一起吃顿中饭吧——小曼打算下午回建邺地,正好搭他们的车回去。”
  上午,周游赶到金山,代表新光纸业正式与晨曦纸业接触洽谈全资收购事宜。
  张恪接到叶建斌地电话时,他与周游、许鸿伯正在江南省政府办公大楼梁伟法地办公室里密谈:“……华稀矿业之所以能在章南地区疯狂的盗采稀土资源。甚至章州的几家国有矿企都受华稀矿业控制,跟章州地方政府的纵容有脱不开的关系。章州持有珍宝而不能自重,真是令人扼腕叹息……这次若查不出章州地方政府的问题也就罢了,若是查出有比较大地问题,我建议江南省政府可以借机将下放到章州地方的稀土采矿权都集中起来……”
  若在平时,涉及到地方与省里的利益分配。不论是通过并购还是行政命令强制性的重组,省里要想将章州市属国有矿企的采矿权集中起来的可能性极微。但是事无绝对,这次能将章州市从市委书记、市长、纪委书记等市领导一窝铲除,暴出能震惊全国的窝案,省里要收权,章州地方是不会再有什么反对声音了。
  现在这是要从华稀矿业这条线挖下去,至少让唐英育、唐英培兄弟没有侥幸的余地,他们为了自保,就会咬出其他人了。一切还要看省里的决心以及中央高层施加地压力。
  省属矿企与地方关连疏远一些,经济利益也不一致,勾结起来纵容私矿疯狂盗采的现象才可能得到遏制。
  市场化自由竞争绝非一剂能包治百病的万灵丹药。当然,为了国家利益进行垄断性经营也不应该成为从普通民众头上搜刮油水地借口,关键还要看执政者审时度势的智慧。
  张恪并不奢望锦湖能马上就进入稀土产业链的最上端,江南省能下决定将分散的稀土开采矿企集中起来,能降低锦湖进入章州稀土产业链的难度,当然也更方便中央政府控制稀土产业的发展方向。
  梁伟法总是忙碌的,他中午另有宴席要赴,张恪接到叶建斌的电话就告辞离开,乘车赶往医院。
  周游与许鸿伯中途去了沁园。张恪赶到医院安排崔郁恒等三名新华社记者休养的特护楼,看到楼前地停车草坪上停着金山市委的一号车。
  周瑾瑜也过来凑热闹了?张恪下车时扶着车门,疑惑的看着黑色的00001车牌,看来周瑾玺跟章州的联系还是相当的密切啊!他倒是没有想到周瑾玺还是通过三井特种金属的池佐英寿知道章州发生了变故。
  想必周瑾瑜也刚赶到这里,以致叶建斌、简志康都没有来得及打电话通知自己,张恪摸了摸鼻头,唇角浮出若有若无的浅笑,走进特护楼。
  “嫂子,你到金山来。怎么都不跟瑾瑜言语一声?要不是我赶巧到医院来视察工作,都不知道郁恒在江南的地面上出了事情。郁恒转眼也要走上领导岗位了,要是在江南出了事情,你说我听了心里会有什么滋味?章州下面乡镇地恶势力也太无法无天了,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整治一下给郁恒讨回公道不可……”
  张恪推门进去之前就听到周瑾瑜那即使热切拢络人都略有些尖锐的声音,推开门看到周瑾瑜握着崔郁曼母亲的手坐在窗前椅子上,看崔郁曼母亲脸上有些僵滞的神情,看得出崔家跟周家没有什么特别密切的关系,周瑾瑜这是硬着头皮找上门来的。
  “如果仅仅是计较个人恩怨的话。崔记者的思想觉悟就太低级了!”张恪站在门口指桑骂槐地说道。冷冷地刺了周瑾瑜一句。
  刚才还坐在一旁当陪衬的叶建斌听了张恪刚进门就没有吐什么好象牙,露齿笑了起来。哪里会管周瑾瑜阴沉地脸色?
  周瑾瑜怨毒的看了张恪一眼,张恪的出现无疑证实到她们的担忧:章州事件果然从头到尾都是这小子在背后操纵,只是不清楚他要搅和到什么程度才会收手。
  崔郁曼的母亲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崔郁恒虽然常给人批评身上的正义细脆过度,但绝不是没有政治头脑的人,他当初就是因为周瑾玺与张恪在讲堂上地那场辩论才兴起去章州暗访的心思,对周瑾玺的妹妹、金山市委书记周瑾瑜的出现,自然有着警惕。不过作为正常的待客之道。他还要挽留周瑾瑜中午留下来一起用餐的。
  周瑾瑜怎么会留下来给张恪、叶建斌联合起来当靶子攻击?推说市委中午还要事情,就匆忙离开了。
  崔郁恒脸上鼻梁段蒙着一圈纱布还没有拆掉,虽然已经不大碍事,但是却不合适走出医院去酒店用餐,所幸特护楼能提供不错地午餐,大家便留在特护楼里吃饭。
  叶建斌是很热切的人。这次的意图又很明显,崔郁恒心里虽然有警惕,但是叶建斌可分担了救他于难的名义,于情于理都不能拒他于千里之外,邀请他与简志康去北京做客——小半天的时间过去,叶建斌与崔郁恒一家的关系倒是颇为热络。
  下午,叶建斌与崔郁恒等人一起去北京,同乘一班飞机回北京的还有昆腾在线新闻部门的记者——简志康暂时要在章南稀土现状上给叶建斌提供更详细的情报,这次也先跟着叶建斌去北京一起到崔郁恒家做客。张恪离开金山之前,先送他们去机场。
  在去机场地路上,张恪特意将崔郁恒与他跟叶建斌安排在他的车上。从中午用餐时崔郁恒的神态就能判断出他已经知道自己地身份。
  在宽敞的奔驰车后座,崔郁恒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样挑起话头。
  “听说崔大哥马上就要担任新华社国内新闻部的副总长,锦湖在国内有什么动静,都将瞒不过崔大哥的眼睛,”张恪笑着说道,“崔大哥似乎很好奇为什么恰好建邺晨报也有记者在章州?”
  “……”崔郁恒点点头。
  “不仅建邺晨报,昆腾在线新闻部门也有记者在章州,他们下午也跟你们乘同一班飞回北京去。另外锦湖市场调查部门的员工今天上午刚刚离开金山回海州去。我对国内的稀土产业之前有些一些关注,不过正式介入还是缘于半个月前跟周瑾玺在东大讲堂上的一次辩论,想必崔大哥也知道那次辩论的情况了……”
  张恪就凭一张利口驳斥得周瑾玺吐血晕倒,这份口舌之利,还真是佐证他的过人能力。崔郁恒笑着说:“就是听小曼说起,我才去章州采访,去之前经过建邺想要联系你,错肩而过,才多惹出这段事来。”
  要不发生这段变故。事情哪可能这么顺利?张恪心里偷笑着,脸色却没有露出声色,说道:“我知道周家在北京有很深厚地人脉,我也看到了周瑾玺向国务院稀土办提交的稀土产业政策调整建议书的内容,观点与他在东大讲堂上公共宣扬的一致……这一点,崔大哥你到北京后可以了解一下。你能不能想象周瑾玺在此之前对章州稀土矿资源给私矿疯狂盗采通过多种渠道运往国外抛售的情况已经相当的认识?”
  “有没有证据?”崔郁恒眉头微微皱起,他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周瑾玺在讲堂大肆宣扬他的稀土产业发展观点时,华稀矿业与三井特种金属在华机构的高层也在现场,小崔老师当时在场也有目睹。另外也有更确凿地证据证明他们之间的联系确实非一般的密切。而章南地区比合法开采数多出数倍的盗采矿石就是通过华稀与三井特种金属在华机构的联合搭设的一些特殊渠道流出国门的。可以毫不留情的说,他这是在背叛国家在稀土矿产资源的战略利益!”张恪说这句话时目光冷冽而无情。就是要一棍子将周瑾玺打死,有些问题若由崔郁恒以新华社国内新闻部负责人地身份去向有关部门反应更有效果,张恪没有刻意地去观察崔郁恒的反应,他又说道,“稀土资源地战略价值,我想崔文毅将军会比普通人有更深刻的认识。我不清楚崔文毅将军在知道章南地区的稀土资源给疯狂盗采的实际情况之后,会有怎样的心情?如果这个局面不立即就控制住,反而要变本加厉的纵容下去,再过二十年、三十年,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局面?锦湖介入此事,是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但是我相信锦湖的利益诉求与国家崛起的战略是一致的……”
  周瑾瑜没想到事情要比相象中严重,她甚至没有敢将消息立即打电话告诉她哥。她没有想到张恪的眼睛已经盯着三井特种金属的那条线上了,对她来说,让张恪通过崔郁恒跟总装备部的崔文毅搭上关系,感觉就已经够糟糕了。
  在国内,军方通常不会发出什么声音,要是就此以为军方没有声音或者说军方发不出什么声音就大错特错了。
  锦湖至少在私人关系层次的人脉网络是越来越强大了。
  虽然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周瑾瑜还是要打电话告诉她哥,总要预防最糟糕的局面出现。
  最糟糕的局面是什么?周瑾瑜甚至还没有想到背叛国家利益这一层上去,周瑾玺甚至平时都没有回避与三井、华稀的高层人员在公开场合露面。另外,三井渗透到中国有二十年的历史,在国内扶植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也绝不希望看到有最糟糕的局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