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科王电器的经销商大会十二月二日正式结束,及时调整应对策略,在媒体眼里,他们的经销商大会也取得圆满的成功。
  原有的、粗糙的经销商体系得到升级,通过从经销商那里收取保证金的形式,科王电器差不多能募集一亿两千万以上的资金;当然,这一数额要远远少于谢剑南、赵锦荣等人之前的期待,仅仅能填补下一阶段的资金空缺,各家股东之前填进去的资金是无法抽身出来。科王的各家股东之中,正泰、海泰、大雅都没有资金上的压力,锦城就有些够呛,赵锦荣也只能吃闷头亏,他还不能让谢家借此机会渗入锦城的地产业务中来。
  十一月,中央电视台联合全国媒体对央视标王广告的炒作,极大的促进了科王碟机的销售,根据最新结算出来的数据,十一月销售量就突破三万台,央视标王的广告效应再一次证明不容忽视;虽然与爱达电子二十二万台的月销量冠军无法比。
  谢剑南也清楚,即使科王的销量能上去,单机盈利也远远无法跟爱达相提并论,除了制造成本上有些劣势外,营销成本也将远远高过爱达电子:两家在中央电视台投的广告费就相差两亿多。
  张恪也能看到科王在某些方面的努力,心想谢剑南大概也想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布局,到九八年再考虑与爱达电子直接竞争地问题。此时通过积极开拓东南亚市场来缩短与爱达电子之间的差距,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聪明的策略,张恪却不无恶意的想:谢剑南爬过一座山峰,发现前面还有一座更高的山横在面前,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也要承认谢家人脉关系很深厚,科王想以香港为跳板开拓东南亚地区的市场,那他们会找谁合作?
  想到这个问题,第一个蹦到张恪念头里的人就是葛荫均。
  葛荫均与谢剑南在剑桥留学期间的校友。私谊不错。
  葛家名下,在消费电子类领域。除了嘉信实业之外,还有嘉信电子集团。嘉信电子与嘉信实业之间业务分工很明确,但到葛明信控制嘉信电子之,开始争夺嘉信实业在小家电方面的业务、挤压嘉信实业地市场,这种家族内部的争斗,才彻底使嘉信实业沦为不入流地上市公司,比起嘉信实业的凄惨——市值一度跌至一亿港元以下——市值达八十多亿港元地香港嘉信电子算得上庞然巨物,在计算机、消费电子等高科技关键零配件与系统领域,有着相当雄厚的技术实力,并在深圳建有科技工业园区。
  除了计划开东南亚地区的市场,科王不是还新设立了研发部吗?他们一开始也将是研发碟机的系统控制吧。将所有控制组件集成到大芯片上,是普遍碟机厂商能看到的未来趋势,但这又不是科王凭借自身的技术力量或者仅向正泰集团求援就能立马解决的。
  谢剑南之前是不可能考虑跟嘉信电子合作,首先是对市场宣传手段过于重视,其次还担心嘉信电子的强势。会影响到谢家对科王的控制权。
  张恪心里想:谢家这时候会有什么选择?
  海州商业区主要集中在前门一带,九十年代中期之间,这一片的高层建筑极少,近几年新建地几栋高楼,虽说是高楼。却多是十多层。超过二十层的高楼都没有一栋,站在三十层的府天大厦顶上大概会有一览众楼小的感觉。
  大厦楼顶的风很大。陈静有些轻微地恐高症,但是工作得脑袋发胀之时,她都习惯到楼顶来吹一下风,她推开上天台的小门,看见谢剑南已经站在上面跟别人通电话,手里还夹着烟。
  谢剑南也不是来体会一览众楼小的感觉,有形的高度很容易超越,但是在他面前横着一座无形的高山,他都不知道那座山有多高。
  陈静犹豫了一下,谢剑南转过身看见她,招手让她过去,捂着手机通话孔跟陈静:“二哥地电话……”
  “子嘉地哥哥?”陈静只用口形来表示这几个字,今年才三十四岁的谢意,在谢家兄妹之间排行第二,是谢汉靖地儿子,早就正泰集团的核心人物,谢剑南专心负责科王,海泰的事务就转交给谢意处理。
  谢剑南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就将电话挂掉:“二哥刚在电话里说:昨天盛鑫与新华都集团谈成合作,愿意掏2.6亿将新市街新华都大厦裙楼加一层办公楼物业吃下去开设他们在省内的第二家卖场……”
  盛鑫在东海开设的第一家卖场就是位于西城市的西城家电卖场,也是盛鑫进入家电连锁业的第一次试水,试水成功后,九五年秋后,盛鑫电器却出人意料的转战上海、浙江,将省内的市场让给海泰。盛鑫电器利用一年多的时间,与上海、浙江当地的家电经营商合作,连续开了十五家门店,开店速度要比海泰快了近一倍;海泰电器是今年初才进入海州的,不过凭借相对优越的地理环境与规模,很快就与西城卖场平分秋色。
  大家都知道盛鑫总有一天还是会打回省内市场的。
  “啊!”陈静背着风而站,发丝让寒凉的风吹乱,“你们之前不是担心盛鑫会借着机会步步进逼吗?”
  “哦,接到谢意的电话,是有些奇怪,”谢剑南将风衣领子竖起来,挡住风灌进脖子里。他人站在陈静地侧头,帮她遮住些风,这种不露痕迹的细微处的体贴,很能讨女孩子欢心,“叶建斌这段时间似乎很有闲时间在海州……”
  叶建斌在爱达经销商大会结束之后,人还留海州三四天的时间,他是想趁孙静香在海州工作的时机多陪伴她几天,谢剑南与陈静自然不清楚这里面的东西,很自然的将焦点都指向张恪。以为叶建斌留在海州这些天都跟张恪躲在背后算计什么。因为盛鑫是在叶建斌从海州回去后才下定决心收购新华都大楼裙楼物来的。
  陈静也能明白谢剑南疑惧谁,想起那面明俊挂着无害笑容的脸。竟会踩刹车用力过猛崴到脚,陈静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谢剑南奇怪的问。
  “我有在笑吗?”陈静摸了摸自己地嘴角。有些事情不好解释,也解释不清,那天还是谢剑南体谅让自己先从文山饭店回来休息,自己却陪张恪在医院耽搁到十点多;大概张恪也不想他踩刹车用力崴到脚的事情给别人知道吧,“我在想盛鑫地事情让人很难琢磨啊,不过你们不正担心盛鑫会在省内大举扩张吗?现在好了,他们要在新市街整那么大的店面,没有一年的时间,只怕很难有别的大动作!”
  “谁知道他们在怎么想,或许他们也感到快速扩张让整个公司的管理体系、物流体系、售后服务体系等等都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他们也需要时间调整吧……”
  筹集三亿多的资金,可以倾力打造一家旗舰店,也可以遍地开花,全面扩张省内市场,但是两种不同的方案。对公司的管理、物流、售后等体系所造成的压力是有很大差别地。
  谢剑南之前很担心叶建斌会大肆攻城掠土抢夺省内家电连锁市场,盛鑫既然掏出巨资拿下新华都大楼的裙楼物业,这么说这一段时间里就不用担心盛鑫还要多大的动作,但是这层担心没有了,其他担心却跟着浮现出来:“盛鑫或许想借海泰也无力扩张的时机进行内部调整。但是他们不会永远调整下去的。叶建斌这次在海州这么长时间,说不定锦湖有可能向盛鑫注资……”
  “会吗?”陈静疑惑地问。
  “很有可能的。”谢剑南拉着陈静的手进了楼梯间,外面风太大,“我们这次没能威胁到爱达的市场地位,爱达敛集财富的速度又太惊人了,等他们地机芯工厂投产,利润率更是吓人,我想在不久地未来,张恪以锦湖的名义向盛鑫注资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地事情。另外,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算太多,光凭我们自己的努力,一定会给他们远远的甩在背后,二哥想将海泰的总部迁到省城去,拉我去选地方,我正好约葛荫均在省城碰面,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这边怎么办?”陈静睁着眼睛问。
  “就走一两天,天蹋不下来。”谢剑南笑了笑。
  “让子嘉的哥哥代替你去负责海泰,你们家是决意要做强这两块?”陈静问道。
  “哦,是的,”谢剑南点点头,“将资金从传统产业里逐步转移出来,投入到新兴的产业中,这是必要的趋势。
  谢剑南约葛荫均在建邺碰面,葛荫均12月6日先行抵达建邺,谢剑南临时给事情耽搁了,待他7日上午处理手头事务与陈静赶到省城与葛荫均见面时,葛荫均因为突然变故要先一步返回香港。
  谢剑南与陈静坐车到省城时已经是下午,没有与葛荫均见到面,葛荫均乘飞机抵达香港之后,才想到要告诉谢剑南一声,谢剑南已经先一步从电视新闻里看到香港十大富豪之一的葛景诚逝世的消息。
  12月7日中午,素有香港经营之王著称的葛景诚在家族长葵医院午休时睡梦中逝世,得年8岁,由于嘉信集团并没有及时向外界公布葛景诚严重的病情,葛景诚的离世,对外界来说有些突然。嘉信集团旗下六家上市公司地股价全线下挫,嘉信实业也在其中受到牵累,股价在半天之内下挫了子,也是嘉信集团现任总裁葛明信为了稳定军心,在葛景诚灵堂所在地香港长葵医学院校园内举行记者会宣布治丧事宜,表示嘉信集团经营不会因为葛景诚过世而有重大改变,只会依据时间跟空间的不同进行适时的轻微调整,并宣布治丧事宜。设在葛家私立大学长葵医学院的灵堂也将于8日下午对外开放方便各界人士前来吊唁。
  虽然不厚道,张恪与孙尚义、葛明德、叶建斌紧急磋商后。同意以越秀、叶家在香港的控股公司、孙尚义、葛明德等嘉信实业的前四大股东联合发布增持声明,以不超过股价下挫之前的价格不限量增持嘉信实业的股票。以维持香港投资人对嘉信实业的信心。
  在嘉信集团旗下其他上市公司股价持续下挫之时,嘉信实业在12月8日上午四大股东发布联合声明之后,就迅速止跌反弹。
  张恪要想借增发并购地方案将爱达电子的碟机资产置入嘉信实业,嘉信实业维持越高地股价,实施此方案越有利,虽然有这么好的借口可以低价吸收股票,但是眼下维持香港投资人对嘉信实业地信心最为重要,前四大股东还是密集的大单买入,直接将股价拉高反弹。前四大股东持股比例高达73%,分散在其他投资人手中的股票市值不超过三亿港元。早在之前张恪就借预付解码板货款的形式,转了三个亿到香港公司的账户上,不怕嘉信实业撑不到葛景诚离世前一天的价位上。目前会用香港公司的资金增持股票,之后再按比例将增持的股票转让给其他三家。
  腿伤虽然还没有好,但是张恪决定与许思一起赶往香港吊唁。右脚打着石膏,就怕傅俊一人照顾不了太多,马海龙也一同前往,因为叶建斌也会前往香港吊唁,机票都一并托他代订。8日下午。张恪与许思他们车下高速。就直接绕上城南快速通道前往机场与叶建斌在机场碰面。车子还在建邺城南快速通道上,叶建斌兴冲冲的打来电话:“你知道都有谁跟我们乘同一班飞机?”
  “谢家某某某……”一点难度都没想有。想必叶建斌在机场碰到谢家谁了,“又不是只有我们想去凑这个热闹。”
  “谢汉靖也亲自出动了,还有就是你的老对头谢剑南跟他姘头……”
  张恪以为叶建斌是说陈静,笑着说:“人家正而八经地谈恋爱,你以为你跟孙姐啊。”“我又没说陈静那个姘头,陈静也在,不过我说的姘头好像是谢剑南在海泰时的秘书,我偷听他们的口气,好像那女的现在给谢汉靖当助理,邵心文有些印象。在候机室两人一本正经地,谢剑南还跟陈静在说笑,赶巧我过来时看到谢剑南与他那个秘书手别在椅子背后手指绞在一起……”
  张恪撇了撇嘴,没有兴致谈这种事情,不过佩服谢剑南挺敢玩刺激的,当着陈静的面跟情人调情不是一般人心理能承受的,问道:“老邵在你身边,他也去香港?”
  “他就送我到机场,等会儿还要回去。”
  张恪他们赶到机场时时刚刚好,张恪那支拐杖临时办托运都来不及,只得交给司机带回去,让香港公司负责到机场接机的工作人员赶紧再去买一支单拐。他们没有买到商务舱,只有凑和坐经济舱,谢汉靖、谢剑南他们这些商务舱地乘客都已经提前登记,张恪他们要走到机舱地后段,势必要经过商务舱。坐在商务舱的乘客都习惯拿淡漠地眼神扫过从中间过道经过的人,谢剑南到座位上已经拿起来今天的报纸看起来,今日经济报道头版全篇幅报道葛景诚逝世的消息。
  谢剑南无意抬头看见张恪在傅俊的搀扶下走进来,叶建斌、许思等人跟在后面,有些错愕,旋即想到他们应该也是去香港吊唁,而且也不会是吊唁这么简单,脸上笼着一层薄阴。
  张恪看到谢剑南、陈静还有谢汉靖坐在同排,叶建斌看到那个谢剑南的前秘书与其他随行人员大概也坐在后面的经济舱里,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