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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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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前言:做一个优秀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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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10年前,我所在的杂志还没有现在这样忙碌,主编朱伟先生还有闲情给我们上古典音乐欣赏课,他拿来马勒的交响曲给我们听,适时的有两句讲解,那时候谈一篇稿子的好坏,也往往从庄子和莎士比亚说起。有一天下午,他问我最近在看什么小说,我说,看昆德拉。他皱眉头,怎么还在看昆德拉?那时候,米兰〃昆德拉已经流行了很多年,朱伟先生对他评价不高——也就是个三流小说家吧。朱先生原来在《人民文学》当小说编辑,后来在《读书》杂志写专栏专门评点小说,我当然很相信他对小说的鉴赏力。那天下午,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给我上了一堂小说课,主要讲的就是卡佛的小说,他甚至把《离城不远有那么多湖泊》的故事复述给我听。后来,我找到了于晓丹翻译的那本卡佛小说集。据说,朱伟担当小说编辑时,郑重向于晓丹建议,要多翻译卡佛的小说。

  2008年年初,我在选题会上说,现在互联网上活跃着一群翻译家,有字幕组,有翻译大学课程的项目,”有一个家伙在上海,专门翻译卡佛的小说。”那天会议上,我们确定做这样一个题目叫”互联网翻译家”。

  我是在”3rdcolour”的博客上看到小二翻译的小说的,”3rdcolour”在兰州,他喜欢看卡佛的小说,但很难找到书,就建了个博客,叫”寻找雷蒙德?卡佛”。小二老早就开始翻译卡佛,也找到这个博客,他把自己翻译的作品给”3rdcolour”寄过去。很快,我就和小二敲定在上海见面。我们大概谈了有4个小时,然后呼朋唤友一起吃了顿晚饭。小二打篮球,喜欢合唱,是个高级管理人员加高级工程师,但自称是个焊电路的,这不是那种假装的谦卑,而是他打心眼里认为,挣钱做生意造福于别人服务于社会,这还不够,最好还要给”文明”做出一点儿贡献。

  再后来,我采访陆建德老师,陆老师给我讲凯恩斯的一个小故事——1945年,凯恩斯从《经济学杂志》主编一职卸任,顾问委员会为他举行宴会,他在致谢时来了个修辞上的反高潮。他要为皇家经济学会和经济学家干杯,并说在座诸位都是受托人(trusteesof……),此时他略作停顿,大家以为他要说的是文明的受托人,不料他故意让众人失望:”为经济学家、为并非创造文明之受托人,而是创作文明之可能性的受托人诸位,干杯。”真正受托创造文明的,是凯恩斯的那帮朋友——布鲁姆斯伯里团体里的那帮艺术家和作家。

  咱们这里的经济学家不会有这样的看法,咱们这里的作家也担当不起这个。即便是看小说的人,也多数自甘于边缘和异类了,你要是一不小心成了文化消费的”主流”,那你得多差劲啊。所以,偷偷看点儿一般人不知道的小说,就我而言,是特别有优越感的一个事儿。

  那次,在上海,麻省理工学院的亨利?詹金斯(HenryJenkins)先生也接受了我们的采访,他说,互联网上正兴起一种”参与文化”,推动这种文化形成的是”粉丝”,全世界的”粉丝”联合起来,共享信息,他还说,互联网可以兴起一种新型的”世界主义”,以往一个孩子要了解世界,就要到处去旅行,见识各地的文化,现在他可以通过互联网更加便捷的了解这个世界。嗯,这位先生说的多好啊。

  2008年冬天,译林引进的卡佛小说集出版了,我问小二,怎么还不见他的译本有动静,他好像并不着急。自打上海的采访之后,我们没再见过,有什么事情都通过网络交流,比如豆瓣的”卡佛小组”。还是通过互联网,我看到一个读者对卡佛的评价——”卡佛如果是一个伟大的小说家,那么他必定也同样有这样属于他自己的不可复制的气质,这和他是不是一个LOSER,是不是一生穷困,是不是描述底层人民的生活没关系……你要是硬要我说属于卡佛的独一无二的气息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也不想说,反正书里的一切都是这个叫做雷蒙德?卡佛的家伙的,那只老孔雀,那只恶心的耳朵,那只面包圈,软座车厢,这些都是他的,这个穷鬼的,这些平常的卑微的不起眼的琐碎日子,就这样成了永恒,而他拥有这一切,永远拥有。”

  这个帖子现在就贴在”寻找雷蒙德?卡佛”的网站上,我不知道这位老兄是谁,但他绝对是小说的”优秀读者”,在我看,”3rdcolour”、小二,包括区区在下,都算是卡佛的”优秀读者”,这个名词是纳博科夫的《文学讲稿》里提出来的。当然,从喜欢卡佛的小说到动笔翻译其所有的小说,小二俨然是个”翻译家”,我们不过是一帮乐于分享,懂得欣赏的”粉丝”,愿意把卡佛的东西炒得热一点儿,但是,面对卡佛,还有更多的一些了不起的作家,做一个”优秀读者”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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